37、三七章(2 / 2)
沈老太爷忽然回头,给?了阮月薇一巴掌,打?得她脸红了一大片,眼睛瞪圆了,“你发什么疯!”
黑猫伸手要去?挠沈老太爷,却被阮月薇丢到了地?板上,她抚摸着自己的脸,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眼里淌下一行泪来,“老爷,你有了月薇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接一个低三?下四的伶人戏子进府,您不肯认瑜哥儿没关?系,反正他名义上一样的沈家的血脉,可我?绝对不能忍受,一个又蠢又笨的贱丫头夺走我?的一切。”
沈老太爷看着她哭泣的模样,觉得这个女?人爱极了自己,心里扭曲地?生出一种怜惜来,苍老的声音软了几分,“月薇,阿忆怎么比得过你,我?让她进门,是为了把她送给?老祖宗,保佑我?们沈家世代富贵。”
阮月薇美?目含泪,“真的吗?”
沈老太爷牵起了她的手,“你跟我?来,你见到就会?知道了。”
他带着阮月薇进了一个幽僻的小佛堂,里面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沈老太爷随手拿起一盏油灯点亮了,望着老旧到看不清的面目的神像,眼里带着奇异的光。
阮月薇看去?,那神像十分怪异,好像是半人半蛇,一条漆黑的尾巴缠绕全身,上面鳞片狰狞,露出一张不辨五官的脸,上面涂着的釉彩已经褪色,却给?人一种森冷的,被注视的恐惧感?。
阮月薇心跳飞快。
沈老太爷忽然伸手从神像后?面拿出一块红木牌,供到案上,虔诚地?拜了一拜。
油灯上火焰光芒渐渐微弱。
阮月薇看到,红木牌上好像有一团鲜血流了下来,在案上游走,她头皮一阵发麻,“老爷,这是什么?”
“别怕,这是老祖宗的血。”
沈老太爷目光奇异,注视着那滩血,手指轻轻伸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声音沙哑,“月薇,你知道吧,我?本来患了重病,以为自己快死了,可是,老祖宗救了我?,我?会?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长久,还会?享受泼天?富贵、烈火烹油,甚至,还能生下子嗣,瑜哥儿是我?最喜欢的孩子,如?果他听话?,我?会?让他也享受这一切。”
阮月薇注视着他入魔的样子,微微笑着,并没说什么,雪白的手臂搭在他肩颈处,很依恋的样子,“老爷,瑜哥儿当然听话?,不过,珩哥儿才是嫡系,这沈家以后?会?是他的。”
沈老太爷眼中?冷漠,“珩哥儿,一个病秧子,能成什么大事。”他的命,最后?都是他的。
沈老太爷忽然抱住了阮月薇,阮月薇挂在他身上,衣衫不整,眼如?水杏,娇.喘微微。
她忽然抬眼看向了那块红木牌和那个奇怪的神像,心里想着,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老祖宗能不能帮她实现愿望呢?
一个寂寞的,快要疯癫的女?人,一个低贱的,自毁而毁人的殉道者。
也许是感?受到她心里扩散的恶意,红木牌轻轻颤栗了一下,那团流淌的血像是滚烫的沸水,咕噜噜冒起了气泡,在油灯的阴影下,拉扯变形。
阮月薇眼里的笑越来越肆意。
阿忆在走廊里徘徊,却不小心迷了路,怎么走都没看到那口枯井,她有些丧气,定定站了一会?,转头要走,忽然看到亮起的火把,听到忽远忽近的脚步声。
糟了!
要被找到了,糕点就没了。
她连忙拐入月洞门,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清冷的月光照在她鞋上的明珠上,好像湖水泛起的涟漪。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知道怎么办,不小心钻进了一个小院子里,里面有个房间。
她连忙推开了房间,轻手轻脚地?躲了进去?,房间面有个被红布遮住的大床,里面好像有个模糊的影子。
“一间一间房仔细找。”
脚步声好像快跟过来了,阿忆吓得掀开红布,直往床上钻,脚上什么东西爬过紧紧缠住了,整个人忽然天?旋地?转,她被人用力按在了床上。
有坏蛋!
她战战兢兢地?对上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又瞬间不害怕了。
这是一对很漂亮的眼睛,像是有色彩的宝石,眼睛的主人是一个苍白羸弱的少年,好像生了病,唇色都泛着白。
而且,他好像正经历着一场疼痛的折磨,脸上带着一层薄汗,目光也很飘浮。
阿忆想着,他不像是坏人。
而且,他好像生病了。
好可怜。
少年望着她,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狂喜。
可下一刻,他又怨恨一般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好像报复地?说着,却气若游丝,“帝女?大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的模样,怎么,不是恨我?吗,怎么这次见到我?却不反抗?”
阿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问得天?真,“你是谁呀?”
沈珩有些不可置信,颤抖的手摸到她的额头,忽然苍白地?笑了起来,笑得胸腔发出闷闷的振动声,“傻东西。”
少女?不满嘟囔,“你才傻。”她不开心地?要挣开他的禁锢,眼神往下,却看到缠住自己脚踝的尾巴。
她顿时兴奋地?攥住了,毫无章法地?撸动起来,“尾巴!大尾巴!好喜欢,好漂亮,给?我?玩好不好!”
被她突然攥住了尾巴,沈珩疼得闷哼了一声,可很快,心头又被一种奇怪的痒意占据,变成潮水般的快.感?。
他深知,他身上唯一讨她喜欢的地?方便是这条尾巴了。
他颤动着挂着汗珠的睫毛,看着阿忆,声音温柔得令人颤栗,“意意,我?教你怎么玩尾巴,好不好?”
他握住了她的手,掌控木偶一般,牵动她的一举一动,柔嫩的指尖拨开一片片鳞片,露出狰狞的伤口来。
啪嗒,血珠源源不断地?从伤口中?沁了出来,落满了她的掌心,没入她肌肤,滚烫得好像热油。
阿忆手足无措,想要挣脱,却被紧紧钳制,她害怕了,急得忍不住抽噎起来,“好多血,好烫,不玩了。”
门忽然被推开,沈珩一把捂住了阿忆的嘴巴,将阿忆抱在了怀里,然后?将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疼得脸上几乎没了血色,冷漠地?问外面的人,“你们在做什么?”
管家上前来问道:“少爷,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