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挨打(2 / 2)
岑初语没应,总感觉庞宏博虽然年纪小也冲动,应当不会不理智到在公共场合找麻烦。-
寿宴这一日,岑初语工作室正好休息,她干脆一早上就来到琴海湾做最后的检查。
晚上6点半,陆陆续续有客人入席。
岑初语的新高跟鞋有些磨脚,她趁着人少的空隙,去沙发上坐着检查。
右脚后跟果然有些磨破皮了,现在正在泛红。
她正考虑去上面衣帽间随便换一双鞋子,就听见叶沐兰喊她。
她看见叶沐兰身侧站着许濯,正用淡淡的目光在看她。
“奶奶。”
“嗳,来跟奶奶去后厅。”
……
陪在叶沐兰身后,跟许濯做一对模范夫妻跟客人寒暄,岑初语竟也没觉得很烦躁。
大多数时候都是叶沐兰在说话,话题提到小辈身上的时候,她和许濯才会举杯示意,点点头,微笑就好。
所有的话早就听过一万遍。
“叶老有福气啊,孙子这么争气,孙媳妇又漂亮懂事。”
“许濯跟初语可真般配,看着就养眼呐。”
……
她本来以为,许濯一定会有不耐,却没想到他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热情但也不过分怠慢,出奇得有耐心。
难怪她早有耳闻,许濯对奶奶最规矩恭敬。
“老亲家好啊。”
岑初语忽地浑身一僵,微微侧身,见到了林菊和岑达利,身边还有之前在咖啡馆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以及之前在工作室见过的,那个被林菊叫做“小雨”的女孩。
岑初语皱起了眉,右手悄悄握成了拳。
许濯垂下眼看了她一眼,薄唇紧紧抿着。
叶沐兰:“亲家好啊,这两位是?”
“介绍一下,这是郑念巧,再过几个月就要和达利完婚,这是念巧女…是我孙女郑琴雨。”
岑初语不是迟钝的人,早在咖啡厅见到郑念巧,在工作室见到郑琴雨,她就隐约能察觉到岑达利有再娶妻的打算。
只是,距离母亲去世只过了一年。
岑初语神色淡淡,没有多余的表情。
叶沐兰却没那么好脾气了。
“哦,我记得我让初语发的请柬里好像是邀请岑家一家,没想到在亲家的认知里,还没进一个家门的也叫一家人呢?”
她脸上笑呵呵的,话语里针对的意味却明显。
林菊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笑着打圆场:“这不是快了嘛。”
林菊看了一眼岑初语,开始转移话题:“我们初语在家里就被娇惯坏了,不太懂事,在许家多受亲家照顾了。”
叶沐兰笑了一声:“这是哪儿的话,初语这么懂事乖巧的孙媳妇,我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这孩子心实,吃了苦也不吭声,我都看在眼里呢。”
林菊的脸色变了又变,活到这个岁数,不会听不懂叶沐兰话里话外反而在苛责岑家没有照顾好岑初语。
她勉强笑笑,带着人离开。
叶沐兰看着几人的背影,冷哼了一声:“真是碍眼。”
又转过身拉住岑初语的手:“初语去休息一会儿?”
叶沐兰给许濯递了个眼神,许濯心领神会跟在岑初语身后。
岑初语右脚跟磨得发痛,步履也很慢,听见许濯在她背后问她:“你还好吗?”
岑初语点点头:“我没事。”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回去,我让司机送你。”
许濯难得露出了体贴的一面,令岑初语觉得新奇。
她转过身,对上他的双眸,笑:“你今天心情很好?”
居然还会关心她的心情。
许濯噙着淡淡的笑意,纠正她:“我只是代替奶奶,问候一下。”
……
岑初语走到洗手间,手撑在洗手台上,垂下了头。
灯光打在她脸上,镜子里是她精致艳丽的一张脸,只是她有些疲惫,笑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自认为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岑初语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往外走。
却撞到一起走进来的林菊和郑琴雨。
林菊看她的眼神像看陌生人,笑容也垮下来。
岑初语打了招呼,并不打算久留,侧身要走。
林菊:“站住。”
岑初语转头。
“现在变得这么没有礼数了?”
岑初语无奈:“我好像刚跟奶奶打了招呼。”
林菊:“见到长辈被呛也不知道帮衬几句?真以为你嫁进许家就是许家人了?”
刚刚在叶沐兰面前唯唯诺诺,现在却来找她的茬,岑初语觉得好笑。
可这一笑更激怒了林菊。
一巴掌就打在了岑初语的脸上,身旁的郑琴雨惊呼一声。
脆亮的巴掌声响在岑初语脸边,她的心也变得僵硬。
林菊冷笑:“跟你好好说话还不行了是吧?”
“小白眼狼,岑家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让你嫁到许家是让你报答岑家,为岑家铺路,你嫁进许家一年为岑家做过什么?”
郑琴雨被吓得不轻,看着林菊越说越气,几乎是指着岑初语的脸在发脾气,她下意识拦住林菊。
“奶奶别气了别气了,气坏身体可不好。”
岑初语侧身去看镜子,右脸颊红了一片,十分狼狈。
她听见林菊还在朝她发泄:“不是亲孙女果然就差点什么,岑家养了你二十来年,你那过世的母亲没教过你要知恩图报?”
提到母亲,岑初语红了眼眶。
她抬起头来,咬住了下嘴唇,声音清冷:“教过。”
“正是因为妈妈教过要知恩图报,所以我才一直忍着奶奶。”
“你!”
林菊手又扬起来,被岑初语挡住。
岑初语看了郑琴雨一眼,轻轻一哂:“我确实不是亲生的孙女,难道她是吗?”
“奶奶不过是看中郑家的价值吧?”
都不是亲生孙女,谁比谁高贵。
没等林菊对她进行下一步的语言羞辱,岑初语走出洗手间。
“奶奶在等我,先失陪了。”
她快步走出洗手间,没走两步,遇到了许濯。
她微点点头想要错身而过。
许濯拉住她的手,右手指腹轻柔地蹭了蹭她的右脸颊。
他俯下身来,皱了皱眉:“被人打了?”
岑初语拂开他的手,有些不自在地说:“没有,没事,我先去找奶奶了。”
许濯喊住她:“岑初语。”
岑初语:?
“你得告诉我啊。”
逆光中,许濯的身形轮廓不太清晰,但他与光源本就是一体,永远耀眼到让人移不开目光。
岑初语:“告诉你什么?”
“你得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才好求我给你撑腰啊。”
他语调慵懒,黑眸却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