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2 / 2）

夏烁笑眯眯地往门框上一靠，“没想到还能见面，原来你也会弹钢琴呀？”尚陆撑着钢琴起身，大概是牵扯到了伤口，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强地拖着身体走到了他面前。

他比夏烁要高出小半个头，下巴微微抬起，“我还没出局。”

夏烁眉梢一挑，恶作剧地抬起手指往他胸口的枪伤上戳，并立刻听到了抽气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

他恶劣地扬起无辜的笑脸，一边看他，一边用手指在他的伤口上施力碾压、转圈，笑眯眯地看着他瞳孔收缩，露出咬牙强忍的表情。

他问：“所以呢？”

“所以我会离开这里。”

尚陆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眯起眼说，“你看那里。”

夏烁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望到了墙上那幅巨大的油画。

大火已经蔓延到了室内，点燃了墙上的油画，画面里苍白的颜色在烈焰渲染中，添上了几分颜色与生气，画面因为高温而变形，目光呆滞的一家三口眼里逐渐有了光，望过来的时候仿佛脸上都带了笑。

夏烁唇角的笑意立刻淡了几分，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其他话，拽着他手腕的手猛然用力，他被一股大力拖拽跑了几步，然后听到哐啷一声巨响紧跟着就是玻璃的碎裂声，尚陆撞碎了二楼休息室的落地窗玻璃，拉着他强行跳了下去。

意外只是一瞬，夏烁轻巧落地，动作敏捷得像是一只猫，同时响起的是咚得重物落地声，尚陆在地上滚了两圈，抽了好几口气才半身不遂得撑着跪坐起来。

与夏烁毫发无伤的清爽模样不同，他胸口的伤显然崩裂了，血大片大片渗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撞碎玻璃时，脸上手臂上又多了无数的割伤，看起来简直是浑身浴血，狼狈不堪。

“真惨啊。”

夏烁拍拍裤子站起来，毫无同情心地嘲笑了一句，然而当他抬眼看清面前场景时，眼里最后一点笑意倏然消失了。

这是小洋楼的后花园，满地残花殷红，全是被他们糟蹋过的红蔷薇，院落中央石井静静立在那里，谁也不知道曾经有个女孩满心绝望地跳了下去。

而此刻，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洋娃娃正坐在井沿上。

“怎么，”

夏烁笑着看向安吉尔，“你也想要背叛我了。”

两张近乎一模一样的漂亮面孔相对，一个更加童稚，一个却已经长大，娃娃的身体颤抖起来，终于没能继续坐稳，摔下了井沿。

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接住了它。

“没人背叛你。”

尚陆喘着粗气，以和脾性体型完全相反的温柔动作，把安吉尔又放回到了井边。

夏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娃娃，眼睛弯起，“你已经知道通关方法了吗？”

尚陆明显有点脱力，大概还有失血过多的症状，所以背靠着石井瘫坐在那里。

“我们猜得没错，安吉尔……确实就是这个副本里的最终boss。”

他呼了口气，像是在忍耐疼痛，“它和其他娃娃不同，其它娃娃是被禁锢在这里的死灵，而它，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是洋楼小主人临死之际的怨念与诅咒催生了它的意识，所以，它是怨念的载体……不是扯烂娃娃就能杀死的——”

夏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真正能让它消失的办法，是净化它的怨念，让它从诅咒当中解脱。”

尚陆剧烈咳嗽了两声，唇边溢出血沫，看来刚才的坠落让他受了相当程度的内伤，他用袖子擦了把嘴角，抬眼看向娃娃，“所以最关键的是，知道它真正的愿望。”

“哎？你知道它的愿望？”

夏烁撑着下巴，蹲在他面前。

“呵，它不是早就告诉我们了么，在地下室里……通过林静，”

尚陆唇角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抬眼之时眸底毫无此刻的狼狈与虚弱，依旧挑衅意味十足地与他对视，“它说，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它是想跟真正的安吉尔，跟它的哥哥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