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2 / 2)
叩。
响了一声,即“是”。
“你现在在健身房?”这句是废话。
“我是说,你想,你找我是吗?”也是废话。
“不是,我的意思是……”严雨竹有些混乱,六年没联系了,忽然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找过来,她有些懵,“以前的事你想起来了?你不是回南方了吗?你过来的事家里人知道吗?我是说……你现在的妻子知道吗?”
一连串问题问完她才发觉自己问多了,正懊恼时,听见那头有条不紊地回应了她。
叩叩。
叩。
叩。
不是,是,是。
没想起来,回南方了,来这儿的事妻子知道。
靠着电话联本就没办法准确传达信息,更别说秦子行还是个哑巴。犹豫片刻,严雨竹还是决定见一见他,问问他有什么事,于是跟他说好让他在健身房大厅等她,她一会儿就过去。
当年秦子行失忆得非常蹊跷,摔的那一跤也非常轻微,只是稍微磕了下头,去医院检查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头上连个血口子都没有,更别说脑震荡脑受损之类的。但奇怪也就奇怪在这儿,就这么轻轻一下,他失忆了。
失忆也失得非常巧妙,他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从南方来到这座城市后的这段时光。
曾经一度严雨竹以为他这是为了跟她断开联系故意编造的借口,毕竟当初出事之后她试着去秦子行住处翻找之前在一起时的东西想以此让他想起来些什么时,但却发现在秦子行出事之前,他们之间的所有东西就被扔的扔烧的烧,只留了两样下来。
一样是秦子行根据她口头描述画的一张狸花猫画像,另一样是他一直养在床头的一小盆橘红色的秋菊。
二者都不具什么指向性,并不能证明他跟严雨竹有过一段情。
后来秦子行离开这座城市回了他的南方,两年后结了婚,结婚当天严雨竹给他发去一条祝福短信,他也只客客气气地回了一条:【感谢】。
就这样,再也没了联系。
从她的老房子到健身房只需要步行二十分钟,但从别墅这边走,坐出租也整整花了半小时才到楼下。
上楼后她一眼就看到坐在休息区中央的那个身着白灰色冲锋衣、高大疏朗气质沉稳的男人。
六七年没见,光从相貌来说,他几乎一点儿都没变,但两人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她就知道秦子行没撒谎:他真的没想起什么。
那完全就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一如当初他刚失忆时。
“雨竹姐你来了。”小武迎上来,指了指那边的秦子行,“那位就是找你的秦先生,他刚刚还在问我你什么时候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过一个多月不见,怎么感觉姐你瘦了这么多呀?”
严雨竹回过神:“是吗?”
小武打量她一番,见她眼圈黑得厉害,脸色比起以往也差得不一般,想到最近听闻的一些叶青鹤那边的八卦消息,想说什么又碍于这儿有外人不好说,只好打马虎眼笑笑。
“那姐你先去坐着,我去给你们冲壶茶来。”
“等等,你一会儿把茶端到办公室去,我们等下去那儿谈。”
“好嘞。”
等着小武走了,严雨竹才朝秦子行走过去,秦子行也站了起来,对她客气地伸出一只手。
“好久不见。”她礼貌地回握过去。
大厅不太方便谈话,他们去了办公室里,等着小武的茶端来了,门也关上了,两人才面对面坐了下来,这样方便看秦子行的手语。
她给秦子行斟了一杯茶,又递给他一支笔一个本子:“六七年没见了,可能有些手语我都忘了,万一理解错了你就在上面写下来。”
秦子行笑着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严雨竹看懂他比划的什么后,惊讶道:“你说写好了?”
秦子行点头,然后从手提的黑包里取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展开之后递给了她,比划着让她先看信。
信纸上没有写很多,只写了这么几行字:
我妻子在南方老房子的地下室发现了一个六年前的日记本,那应该是属于你认识的那个秦子行的。
我想这应当是属于你们的东西,继续留在我那里不太合适,所以我带着这个日记本来,想把它交给你。
日记内容全部是用法文书写,出于尊重,我和我的妻子并没有用工具或者找人翻译日记的内容,也就是说我们也不知道日记内写了什么。不过在起初为了鉴定这是什么语种时,我们查了第一页的第一句话: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就是秦子行。】
读完信,一个海蓝色的日记本被轻推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