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囚入笼中(2 / 2)
本不打算多说什么,见临波那一脸不快的臭样子,妘长英还是三省其身了一下,哦,大抵是因为今天他出手帮忙了她还没道谢吧。便莞尔一笑:“四师兄,今日多谢了。”
临波跟躲瘟神一样,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直接擦身而过,留下一声冷哼,叫妘长英自己体会。
她体会了一下,果然四师兄这辈子都不可能对她有好脸色了,罢了,不强求了。
不管怎么说,临波今天帮了她,她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榕树旁边一丈远处,有一片长得茂盛的灵芝,她便转身采了些过来,递给了姜觞:“你真不回去了?那你会煲汤吗?师姐今天伤得不轻,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姜觞接过满满一怀抱的灵芝,很是诧异:“不是吧美女姐姐,灵芝不是生食更好吗?若是煲汤,只怕功效大减不说,味道也不见得能有多好,毕竟我也不太会。”他有些羞涩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当众承认自己有不擅长的事情,实在是不怎么光彩。
妘长英没想到这家伙面皮子这么薄,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自然不是用灵芝煲汤,后山有不少野味,我准备去猎一些回来,再采些蘑菇,给师姐做个大补汤。”
一回头,便看到临渊抱着临云,神色匆匆地过来了。
山洞很宽敞,多两个人不算挤,只是临渊很显然是要为临云运功疗伤,而元贞门疗伤最有效的功法,便是情投意合了,这套功法需要男女双方赤|裸相见,有外人在很是不便。
妘长英便叫姜觞留下灵芝给他们,随即主动拉着姜觞离开,临走时顺手将关押姒筠的铁笼子往山洞狭窄的拐弯处拽了一段,直到姒筠这边彻底看不到潭边光景了,才拍拍手转身。
姒筠忽然睁开眼,盯着她的背影幽幽地问了一句:“妘长英,你倒是移情别恋得够快,看来当初你说的都是哄人的鬼话吧?”
妘长英想笑:“姒宗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你休了我,休妻书上还叫我早点找个好的嫁了,我这不是在成全你吗?怎么,姒宗主又反悔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怎会反悔。只是你这般肆无忌惮,就真的不怕孩子将来对你有怨言么?孩子的爹被害喜折磨得茶饭不思,身心俱疲,你却在恬不知耻地与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乱搞男女关系,真是丢孩子的脸!”姒筠虽然浑身没什么力气了,可是自我折磨的力气还是有的。
袖子里的指尖已将掌心抠烂,惨不忍睹,眼中的醋意毫不加以掩饰,他的双手忽然握住了笼子的栏杆,脸贴在手背上想靠近一些。
得不到妘长英的回答,他有些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奈何身负禁锢术,根本使不上力,只得斯文尽毁地在那里撒泼。
“妘长英,你不可以这么做!你不可以连累修眉派,你一向是个知书达理恩怨分明的女子,你该与他速速分开,叫他早日重归师门,免得日后悔之晚矣!”姒筠几乎咆哮着说出了这段话,说完,他便松手了。
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身子委顿在地,似乎短短几句话便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妘长英没理他,视线落在笼子栏杆上,赫然发现上面沾满了鲜血,眼神顺着血迹落在他血肉模糊的双手上,不由得心中一紧,却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只是逼着自己冷漠地转身,丢下一句:“与你无关。”再也不想多待片刻。
到了洞外,一眼便看见姜承在来回地踱步,似乎内心很是挣扎。
不用问也知道,姜承应该是后悔了,后悔让自己的弟弟跟一个半妖之身的女人在一起。
妘长英不是不难过的,难过的是世人的歧视与区别对待,难过的是不过一个身份,却可以让大家有截然相反的态度。
就好像姒筠,在知道她半妖之身的前后,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坦然松开了姜觞的手,傻小子被她利用到现在,足够了。
她会念着他的这份好,以后不管怎么沧海桑田,不管怎么时移世易,她都不会对姜觞怎么样的。
却不想,姜觞反手将她捞入怀中,捏着她的下巴,青涩又激动地吻了上去。
直到身后响起临波的一声咳嗽,姜觞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道:“美女姐姐,你不要松开我,我不会走的。我从不在意什么人妖殊途,更不在意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只要美女姐姐你跟我一样,是真心喜欢彼此的,我就绝对不会松开!”
可是,傻小子,我虽然喜欢你,但短时间内却给不了你回应啊。
妘长英眼中藏着一丝伤痛,最终还是自暴自弃故意气他:“姜觞,你也看到了,我和他十年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彻底断干净的,如今他又怀了我的孩子——”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孩子气的十六岁少年,他的世界很简单,简单到只要一个喜欢就可以不顾一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妘长英没说话,她怔怔地看着这个眼中闪烁着星辰的少年,忽然想放纵一把。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做个见色忘义的渣女,好不好?
可是她不能,他才十六岁,天地辽阔,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
实在不该在她这里耽误了大好青春。
最终她还是硬下心来:“不,我现在不信任任何人,对你也只是利用而已,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