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2 / 2）

这次倒没有血，因为老鼠全是被吓死的，正是被黎白鸠占鹊巢的老鼠一家七口。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赶着送江夺上学的黎白和昨天一样，在围墙上远远看见了曹北霄‘惊喜’到说不出话的样子，开心地翘起了小尾巴，连小步伐都迈得很骄傲。它随后便跳下围墙离开了，浑然不知自己精心准备的老鼠连同整条地毯全被扔掉了。

换完地毯，曹北霄还命人把一点也不管用的铜铃换成了报警器，只要有东西踏上窗台，就会响起警报。

可惜曹北霄很快发现报警器同样不管用，清晨天还没亮，他猛然从杂乱无章的梦中醒来，想起身喝口水，扭头转向床头柜，视线却被一大捧花占满。只见五颜六色的野花中间还夹着一株别人高价买来送他的兰花，而且根上的土拖了一路，旁边还有几个脏兮兮的猫爪印儿。

明明该生气，却莫名想到的一句话，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

是川端康成写的，描述凌晨四点孤身醒来，发现还有海棠花陪伴着自己，顷刻间生出的感动和安慰。不同的人看这句话应该都有不同的感觉，不同的时期也一样，曹北宵以前不理解这句话，也不喜欢一切文艺类的句子，但此时此刻，突然理解了一点。

这束野花最终没像之前的礼物那样扔掉，而是插到了瓶子里。原因当然不是因为曹北霄当真被这花感动或安慰了，——他还没那么容易被感动或安慰，只是想着那只小奶猫见他收了礼物后能消停下来。

却不料小家伙反而像受到鼓舞一样变本加厉，野花之后是条锦鲤，再往后还有不知从哪弄来的小果子和咬了一半的小饼干，这日早上甚至夸张到曹北霄还没睁眼就闻到了腥气。

大概是被这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弄习惯了，曹北霄自己都惊异自己此刻竟然还能面不改心不跳，十分淡定地睁开眼坐起身，只见一只胖嘟嘟的青蛙竟安详地死在他被子上。

习惯是真的可怕，江夺也渐渐习惯了每天上下学都被一只小奶猫接送的事。

早上上学的时候，小家伙等在丁字路口送他到学校，晚上放学时，又等在教学楼门口接他到打工的餐厅。

江夺以前走路只低头大步往前走，不左右张望也不回头。回头张望又如何，身前无人，身后无灯，左右纵有千盏灯火，也没有一盏为他而留。可如今黑暗的路上多了只小奶猫，它的尾尖上有一束阳光，比火更暖，比灯更亮。

明亮的灯下，曹北霄看着刚刚从抽屉里发现的糖果皱起眉。

每个糖果上都有尖细的小牙印，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来自于那只小猫。曹北霄把糖全捞出来，开始检查矮柜床底等其它几个同样相对隐蔽的地方，果然处处都藏了‘小惊喜’，有半条小鱼干和一小截火腿肠，还有几个五颜六色的珠子和不知名的羽毛。

不管鱼干火腿肠还是珠子羽毛，都是猫咪们喜欢的食物和玩具，曹北霄知道小奶猫是真心想把它认为好的东西送给他，可比起说谢谢，他更想把那只小东西揪过来好好教训教训。

正窝在自己挖的洞里补眠的黎白在梦中耸耸小鼻子。

这半个月它过得很忙碌，白天跑去感化反派一号，晚上又要给反派二号找礼物，但因为抱着感化值一定会增加的信念，所以不仅不觉得累，反而开心又充实。

而且江夺如今不再不搭理它，还会给他带小鱼干或火腿肠，曹北霄也不再锁着门窗，还会在窗台上放一小盘宠物医生当初带来的奶糕。除此之外，黎白把它曾经用过的那个小奶瓶和小毛毯都给偷过来了，每天忙活完，便回洞里抱着喜欢的小奶瓶，美滋滋地啃着小奶嘴，窝进毯子里睡觉。整只小白团子抱着奶瓶在软软的小毛毯里满足地扭来扭去，像个滚来滚去的小元宵。

可今晚它没能回到曹家老宅，——就它在送完江夺准备去曹家的路上，小铃铛突然开口说探测到反派三号蔺幻就在附近不远，并且遇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