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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电脑的屏幕上仍是厄贝里斯特与法师临走前的背影,蝙蝠侠看着它,沉默了一会。毫无疑问他的良心正在经受着不断的、剧烈的谴责,他对于厄贝里斯特的愧疚感会一直持续到他们和解的那一天,又或者会永远存在。
他将永远记得自己这次轻信和失误,以及对厄贝里斯特带来的伤害。
但现在,他时间紧迫,而这段录像能为他带来不少信息和新的思路。蝙蝠侠将录像的时间倒退到厄贝里斯特刚刚来到安全屋的时候,准备再看一遍以探寻第一遍观看时漏掉的要点。
他不得不再一次面对厄贝里斯特陷入幻境后痛苦的呻/吟和喘息,并且这次他没法再置身事外。
蝙蝠侠强忍着心底的愧疚,没有跳过这段令他良心无比煎熬的情景。他以心底的痛苦来警戒自己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但注视着厄贝里斯特面具下半敛着的、无神的双眼时,他注意到其中逐渐弥漫起的雾气,似乎只要他眨一眨眼,就能滚落出一片湿痕。
蝙蝠侠几乎无法自控的思考起一个问题。
——这些令他痛苦的幻觉中,究竟有没有我的一份?
第二次的观看时长要比第一次多了许多,蝙蝠侠将他所收集到的信息、以及猜测和疑问都记录在电脑之内,并迅速为自己思考了一份大致可行的求证计划。
忽然,一阵金色的光芒出现在蝙蝠洞里。蝙蝠侠立刻警戒起来,戴上头罩,捏起一枚蝙蝠镖,谨慎的严阵以待。
事实上他大致猜到了这个不请自来的来访者的身份,果然,下一刻,康斯坦丁插着兜,从传送魔法阵里走了进来。他仍叼着一根香烟,弥散的烟雾使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朦朦胧胧,蝙蝠侠没法借此判断他来此的用意。
显然康斯坦丁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挑了挑眉,把双手从风衣的衣兜里掏出来:“我没想到你动手的速度会这么快。”
这句话让蝙蝠侠一愣。在他愣神的那一刻,康斯坦丁打了个响指,那支装着厄贝里斯特的血的抗凝瓶就出现在他手里:“不过不管怎样,这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谢谢,我急需这个。”
这短短的一瞬间里,蝙蝠侠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迅速一扬胳膊,挥手将蝙蝠镖对着康斯坦丁扔了出去,语气冷肃,像灌满了冰霜,压抑着低沉的怒火:“——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的血。”
康斯坦丁抬起手,一个金色的魔法符文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蝙蝠镖的攻击:“是的,你说得对,不过我想我们算是各取所需。你得到抗衡那个怪物的武器,而我得到他的血。”
蝙蝠侠冷声说:“——他不是。”
“嗯,什么?”康斯坦丁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他原先的表情:“希望你还记得当时答应过我什么,这恰好是在你范围所及内的帮助。”他看着蝙蝠侠因为被欺瞒而显得愤怒和阴沉的表情,继续说道:“难道你以为别人的帮助是无条件的吗?不,无论你做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蝙蝠侠冷肃的声音简直像是抵着后槽牙发出来:“……你要他的血做什么?”
一瞬间,康斯坦丁的表情非常复杂,冷笑和嘲讽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同时还有他隐藏的很好的愤怒。下一刻,他面无表情的说:“去插/爆一个狗杂种的屁股。”
蝙蝠侠:“……”
蝙蝠侠:“…………”
虽然他知道康斯坦丁要做的肯定不是这句话的表面意思,但是……
蝙蝠侠:“……你给我把东西放下。”
康斯坦丁一个传送魔法跑了,几枚蝙蝠镖一个也没有命中,全部插在后面的墙壁上。
发现自己的确拦不住一个会传送的法师,蝙蝠侠恼火的大步往蝙蝠飞机的方向走去,厚实的披风因为走路的速度过快,在他身后扬起一阵凌厉的风。
这时候,阿尔弗雷德正巧端着三明治和咖啡下来,看看怒气冲冲的蝙蝠侠,又看看墙壁上插着的蝙蝠镖,沉默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您因为什么才如此生气,但我想向墙壁扔飞镖不是一位成熟的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
蝙蝠侠:“……”
他来不及向老管家解释更多,急匆匆的沉声说:“我要去费城一趟。”
阿尔弗雷德挑起一侧眉毛,举了举手中的托盘:“那您的夜宵?”他看着迅速升空起飞的蝙蝠飞机,半晌后和手里的黄瓜三明治大眼瞪小眼:“……很明显他不打算吃了。”
还在费城做巡回演出的扎塔娜不得不在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被叫醒。看在把她从床上紧急喊起来的人是她的童年好友,而对方又真的有急事要说的份上……扎塔娜磨了磨牙,收起了自己的魔杖:“所以,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点的理由。”
“康斯坦丁最近在做什么?”蝙蝠侠的话让扎塔娜一愣,但她对康斯坦丁的作风太熟悉了,顿时感到头疼起来:“……他干了什么?”
蝙蝠侠冷声说:“他取走了厄贝里斯特的血,很明显他从一开始就有备而来,我需要知道他最近接触了什么人。”
如果康斯坦丁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厄贝里斯特的血,那么扎塔娜会向蝙蝠侠推荐他也一定在他的意料之内——也就是说,他知道蝙蝠侠和厄贝里斯特的那些事,至少是表面上的。
那么他很有可能认识那个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或者至少知道一部分计划。也许他认为厄贝里斯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和地狱里那些恶魔没什么两样,因此对于自己的行为可能导致厄贝里斯特的死亡毫无心理负担;但在已经知道真相的蝙蝠侠心中,这样的行为令他恼火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