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百零七章.胡闹(1 / 2)
秋夜提灯信步林下,轻嗅桂子百里清香,抬眼便能瞧见林隙间斑驳的星月清辉,这本该是人间一桩趣事。
如今三人走在大荒山的崎岖山道上,没有照亮前路的灯盏,没有桂子百里飘香,只有松林随夜风窸窣作响,穿林而过的乌鸦偶尔发出一声喋喋凄叫,惊起心湖泛起一阵发麻的微澜。
已经在山中走了大半夜,除了一两只窜出来觅食的山狼,三人并未在山道上遇上什么有威胁的人或物。
不在山中埋伏,那在何处埋伏呢?
费那么大的周章诱她们来,难道是白送她们一个玲珑七宝盒么?
柳溪一边走,一边看抱着的盒子,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柳溪只觉一阵剧痛传来,她一时不察脚下有个小坑,硬生生地将左足扭了下去。
眼看她要踉跄倒地,景岚急忙伸手,将她扶住,急声道:“山路不平!小心些!”
柳溪忍痛不语,只点点头。
沈将离弯腰欲看柳溪的足踝,柳溪摇头道:“妹子不必,没事的,这里不安全,我们走出山林再说。”
沈将离正色道:“痼、疾。”说完,皱紧眉头,像是一只要凶人的小兽。
柳溪强笑,“当真没事。”说着,她将盒子递给沈将离,作势要走两步,“你瞧,我这不是还能走……”
话还没说完,景岚已站定在她的面前。
柳溪一惊。
景岚出手极快,扯起她的一只手搭在肩上,微微弯腰,猝不及防地将她背了起来,“你再伤了,回家挨骂的可是我!”
柳溪忍笑伏在景岚背上,顺势勾紧了景岚的颈子,低声问道:“你不怕其他的了?”
“此一时,彼一时!你伤了,我背你,天经地义!”景岚答得干脆,“沈姐姐,我们走。”
沈将离抱紧盒子,莞尔点头,“快、走。”
景岚勾紧柳溪的双腿,柳溪紧紧贴在她的背心,不知是因为走路急了,还是因为心思歪了,心跳得比往常快些。
柳溪悄悄打量着景岚的侧脸,借着从树隙间落下的月光,她清清楚楚地看着红晕在景岚的耳根烧了起来。
“以后……”景岚走着走着,忽然低哑开口,“别总是逞强。”
柳溪微笑,脸颊贴在景岚发烫的耳根上,“是,少主大人。”
“我认真的!”景岚蹙紧眉头。
柳溪温柔一笑,“我也是认真的。”
景岚轻轻地叹了一声,心绪烦杂,自忖肯定是管不住柳溪的,不由得肃声道:“你再这样,以后别想出海城了!”
柳溪怔了怔,笑意不觉更浓,衅声道:“你困得住我么?”
“我能!”景岚坚定地点头。
柳溪压低了声音,声如蚊嘤,“怎么个困法?”
景岚顿时张口结舌,脸红了起来,“总有……法子!”
柳溪含笑望着山道尽头,在景岚耳畔吐气如兰,“那我等着,看看是阿岚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
“你!”景岚忍话,左右警惕地看了看,提醒柳溪,“你我还身处险地。”
柳溪坦荡的笑容中多了一丝妩媚,“有妹子在,有你在,再危险的地方,我也不怕。”
“又说胡话……”景岚低喃,浑然不觉嘴角悄悄上扬。
柳溪趴在景岚肩头,笑而不语,忽然之间,她只想这条山道稍微再长那么一点点。
只是,天下每条路都有尽头。
天蒙蒙亮的时候,景岚背着柳溪走出了大荒山山口。
竟是无惊无险?
景岚心底有许多个疑问待解。
沈将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出林间,她紧绷的心弦也终于松懈了下来。只听腹间“叽咕”一声,沈将离连忙用盒子抵住咕咕叫的肚子,佯作不是自己肚子在叫,“不、是。”
景岚微笑,“我们回江庆县,先吃早膳。”
沈将离高兴地点点头。
景岚侧脸看向左肩上趴着的柳溪,她双眸微闭,似是睡着了。
沈将离奏近柳溪,轻手轻脚地掀起柳溪的裙角,仔细看了看她昨夜扭到的左踝,此时又红又肿,确确实实是伤了。
“伤、了。”沈将离无声对着景岚唇语,生怕惊醒了柳溪。
景岚就知道她是这样的逞强姑娘,对着沈将离无声唇语,“严重么?”
沈将离本想说“还、好。”可机灵地心念一转,换做了另外一句唇语,“严、重。”
景岚哪里还等得?
“快走。”景岚匆匆唇语完,便快步走了起来。
沈将离疾步一路跟着,走快些也好,早点回到江庆县,就可以早点吃上早膳,肚子就不会这样一直咕咕叫了。
柳溪向来警惕,哪里能真的睡着?
沈将离撩她裙角的时候,她悄悄地眯眼瞥了一眼,随后景岚为何加快了脚步,她心知肚明,也乐在其中。
好像这傻丫头有那么一点点开窍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回到了江庆县,随意选了一家小客栈落脚。
沈将离是饿极了,小二才将蒸包子送入房间,她便一手拿了一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沈姐姐,当心烫。”景岚将柳溪小心放在坐榻上,回头便瞧见了这样的沈将离,忍不住提醒道。
沈将离一边嚼着,一边道:“饿、饿!”她哪里顾得那么多,囫囵吞枣似的很快三笼包子便见了底。
“还、要!”沈将离眼巴巴地看着小二。
小二哈腰点头,“小的再给姑娘送三笼来。”说完,小二忍笑退出了厢房。
“沈姐姐,你先给柳溪看看,我去买两身干净衣裳来。”景岚说完,再看了一眼柳溪,“好好养着。”
“是。”柳溪乖顺无比,答完之后,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
景岚轻咳两声,绷着脸离开了厢房,顺手将房门掩上了。
柳溪动了动左踝,不禁痛嘶了一声。
沈将离在她身侧坐下,按住了柳溪,“别、动。”她一脸严肃,“我、来。”
“谢谢妹子。”柳溪感激地道。沈将离笑笑,摆手道:“应、该。”说着,她起身拿了干净帕子过来,覆在柳溪的红肿的足踝上,并起食指与中指,运起“切”字诀,猛地一弹她的红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