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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去多久了。”车门被江听强硬地拉开的第一刻,他的声音就同时出现在了司机的耳畔。
司机师傅给?他们家开了少说五年的车，这辈子也没见过他这么狂躁的样子，愣了三秒才赶紧低头看表,好在他的职业习惯会让他格外注意时间,看到表的第一秒,他就下意识地报出了数字。
“二……二十分?钟。”
程煜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事。”回过神之后他努力安抚在场两个家属的情绪,“现在还没到点呢,说不定是正好遇见了,别贸然敲人家家里的门,那谁,解祁，给?你男……给你舍友打个电话。”
一时不慎,差点口误，他在心里呸呸呸了几声，掐了一把自己手心，让自己也冷静下?来。
解祁一秒都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牧闻的电话。
“通了么？”程煜探了个头。
解祁看了眼通话界面,冷静地回答他：“通了。”
通了并不代表就是好事，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放松,盯着解祁，试图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开个免提吧。”程煜道，“方便点。”
解祁看了他一眼,按下?了免提。
五秒后,牧闻清澈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喂学神,怎么了？”
“你在哪儿。”解祁道，“方便接电话么？”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瞬，随即响起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在转移地方一般过了几秒，牧闻重新压低了声音：
“我在……嗯，一个认识的叔叔家里，刚刚在给他们家小姑娘念书呢。”
“小姑娘。”解祁笑了笑，“好看么？”
这句话一出，程煜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他绕到解祁身后戳了一下?他的腰，却见人一动不动，像是没感觉到一般等着对方的回答。
“好看呀。”牧闻迟疑了一瞬，就笑了笑，“年纪跟月月差不多?，学神你有空的话，高考结束替小姑娘做做辅导吧，她挺聪明的，教起来很省心。”
“好。”解祁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声音却没什么波动，“你现在是一个人么？”
“……嗯。”牧闻的声音很低，“我家司机在楼下?，他没上来。”
还没等解祁说话，他就又开了口：“学神你有事的话一会儿打给?我行?么，一会儿小姑娘就睡了，等她睡了我正好回一趟学校给凌飞送资料，我们学校见吧。”
“那行。”解祁道，“我们学校见。”
“嗯。”牧闻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挂掉了电话。
“听着好像……”程煜试探性地道，“还行?？应该是小姑娘比较黏人吧，所以想多陪陪她？那我们再等等？现在去敲门的话不是摆明了我们在调查他嘛，感觉会弄巧成拙。”
江听皱着眉，一时之间也有些犹疑。
他抬起眼，看向解祁，刚准备开口，就见他直接看向了自己，声音冰冷：“门牌号。”
“6栋203。”江听条件反射地开口，说完才觉得不对，“有问题？”
“往看不到的地方站，多?叫几个人，叫不到的话半个小时之内没消息就报警。”
解祁脱了外套，丢给了程煜，然后转过了身，大步走向了不远处破旧的小楼。
程煜一把扯住就要跟上去的江听的袖子，把他扯了回去。
“听他的。”他道，“他心里有数。”
“他这个态度。”江听忍耐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是怎么忍的？”
“习惯就好。”程煜拍了拍他的肩，“很久之前，他为了救你弟弟，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顿了顿：“虽然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
他看着江听怔愣的眼神，耸了耸肩，“小江总，他比你了解牧闻。”
“听他的。”他道，“半个小时没出来就报警，您自己家的保镖可以先安排上，我估计也够用了。”
江听看着他，神色变幻了几分?，终究还是走到了一旁，开始打电话。
狭小的厨房间里，牧闻不动声色地挣了挣自己身后的绳索，确认仅凭自己的能量没法打开绳子之后，就若无其事地停止了动作，看着面前的男人收走了他的手机。
“叔。”他开了口，有些无奈，“您没必要这样。”
“闭嘴。”男人的声音嘶哑，“我不是你叔，再?说话宰了你。”
牧闻闭上了嘴，半分?钟之后，他又开了口：“严先生。”
男人的手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看到了他仰起来的、澄澈的无辜眼睛：“这样叫您可以么？”
这话很有些故意讨人嫌的嫌疑，但是男人看着少年那双眼睛，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从什么角度斥骂，过了片刻，他转过了眼。
“你怎么知道我姓严。”他顿了顿，“江听告诉你的？”
“刚刚一乔跟我说的。”牧闻轻声道，“她说她喜欢自己的名?字，觉得很好听，但她觉得爸爸的名?字比她的更酷，她也想有一个跟她爸爸一样酷的名?字。”
男人的表情僵了一僵。
牧闻看出了他一瞬间的恍惚，目光落在他手上拿着的刀上，识趣地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
被挟持只是一瞬间的事。
牧闻觉得自己可能可以称一句不长记性，要是解祁在这里，估计要训他半个小时。只是他也确实没想到，哪怕是他家司机就停在楼下?，身旁的房间里还有一个躺着的重?病小姑娘的情况下，面前的男人胆子还那么大。
被绑在厨房的时候，他一面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面思考着对方究竟要的东西。
他跟男人非亲非故，此前也只有一面之缘，显然不会有什么仇。
男人的话里话外提的都是江听，他又是江听公司的员工，跟江听有渊源这不难推断，但是牧闻第一的直觉是，对方似乎更需要钱。
……都是成年人了，不能两个都要么？
这个不太合适的段子出现在牧闻的脑海，他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还挺有苦中作乐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