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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夏转头死死瞪向许娇,双手握成拳,过了一会,她又松开,什么也没说,竭力挺直脊背,抬起磨在假肢里的膝盖,不让自己有一丝狼狈,抬起头平视前方缓缓走向电梯。
政府,莫涵在钱市长办公室等了五个小时,他终于姗姗来迟。
“钱市长,我爸的事我希望你能通融一下。”
钱市递上?一张上?头的问责声明,道:“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我该找谁负责?网名的情绪该怎么安抚?政府公信力怎么挽回?”
莫涵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钱市长拍了拍莫涵的肩膀道:“我知道阮明哲无辜,可事情如?今已经这样,总得有人负责,况且,如?果这件事真的没有个交代,对阮家来说,未必是好事,阮家会一直被网名抵制。”
“我给你个特批,你自己去问问阮明哲,你看?他是愿意选择保自己还是祖上?几代人的心血?”
莫涵哽了哽喉头,只好道:“那个仓管许辉,他能放了吗?”
莫家是鲸市最大的纳税大户,钱市长于是给了个甜枣道:“这个不难,他本来也什么都不知道,判也判不了什么大罪。”
莫涵去看守所看?了阮明哲,果然,和预想的一样,阮明哲更愿意保住阮氏。
这晚,厚重的乌云挡住月色,天空墨黑沉沉。
远处,玉渊山群山绵延,山峰如?波状海浪起伏绵延。
车子从主路拐上?蜿蜒小径,莫家整栋别墅灯火浮在夜色中,奶黄色的光映着门前的九曲长河波光粼粼。
车子驶到别墅门口,隔着铁艺栅栏,沙发上?一道纤细的身影投在彩绘玻璃上?。
白天,把眼泪死死别在眼眶,忍着漫天委屈的眼睛又?浮在脑海,心脏紧紧抽痛。
铁栅栏的门缓缓打开?,莫涵本能的将刹车踩到底。
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双眼睛,然后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那双明亮的眼睛颜色会一点点按下去,像年代久远的画褪去墨色,变成死寂的灰。
铁艺栅栏门敞着,莫涵一直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看?那道朦胧的身影,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动不动,执着的等在那里。
过了很久很久,他茫然的抬起车刹,车子往里移动。
还没有到车库,就见一道身影飞速往他车边跑。
阮夏弯下腰,和车子里的莫涵齐平,“怎么样?我爸什么时候能出来?”
夜色昏暗,她眼里的光和希冀却像是银霜一样明亮。
莫涵缓慢的拉上?手刹,摁下车子关机键,解下安全带,下车,关上车门,手搭上阮夏的肩膀,“我们进去说。”
阮夏乖巧的跟着他坐到客厅沙发,一双杏眼一直莹莹看着他,没有离开过一秒。
莫涵眼睛往下垂了一会,之后抬起头道:“对不起,夏夏,爸他更愿意保住阮氏。”
阮夏眼里的光一下暗下去,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我爸救不出来?”
莫涵不敢看她了,又?垂下头低低道:“对不起。”
阮夏:“那许辉呢?”
莫涵:“他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工作上?有些失误。”
阮夏:“那我爸做错了什么?”
莫涵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夏:“他捞出来了是吗?”
莫涵:“我就算不捞他,他也判不了什么大罪。”
阮夏笑了,笑的眼泪都流出来,“我爸什么也没做错,却要去坐牢。许辉工作不尽责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却什么事都不用有。”
“多么可笑啊!”
“他再判不了什么大罪,就算是做一天劳,那也是他该得的,该负的责任,是对我爸的公平。”
阮夏眼尾猩红,像是要有血流出来,“你凭什么夺走这份公平?就因为他是你心上?人的哥哥吗?”
莫涵手搭上阮夏的肩膀:“夏夏,你别这么极端,许辉坐不坐牢都不影响爸的结局,我已经和许娇谈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真的,以后我们再不会有联系了。”
阮夏甩开莫涵的手,“这种话你说的不腻我听的都腻了!”
她蓦的站起身,“你们的事不用和我交代,我不过是为了稳固我爸的地位才和你结婚的,大家就这么将就着过吧。”
话音落下,阮夏转身去了楼上,嘭的关上了门。
过了很久,莫涵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手摸上门柄,毫无意外的,门又被锁上?了。
他抵着门缓缓滑下,茫然的抵着卧室的门坐了一夜。
从这日起,阮夏越发沉默,也不爱笑了。
以前的阮夏,唇边清浅的笑意像永不落日的阳光,一直照着莫涵。
车祸之后,她虽然不对着莫涵笑,可是对别人还是言笑晏晏的,连忍着肌肉疼痛做复健都是笑的。
这种沉默,让莫涵彻底心慌,胸闷。
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他不知道怎么哄她了。
以前,他随手给她买一根棒棒糖她都要歪着头,眼里闪着莹莹光辉看?他很久。
如?今,再贵重的礼物,再花心思的讨好,她都不屑一顾。
只有需要他在盛听南面前演戏的时候,才会给自己一个笑容,装作自己过的很好的样子。
出了阮家的门,她立卡甩开自己的手。
阮明哲入狱之后,盛听南忍着悲伤强大起来,拿下了执行总裁的位置,阮夏专心在阮氏辅助盛听南。
阮家被这一击倒退了太多年,莫涵发现,阮夏随着阮家的情况有所好转,开?始渐渐有了生气。
于是,他也一头扎进工作里,默默把阮家被人抢占的市场拿回来。
这两年,莫家和阮家衰败的都厉害,再抢回来并不容易,于是,他忙的几乎连回家的时间都少。
偶尔回来的时候也是深夜。
两人的婚姻,就这样名存实亡,连最基本的碰面都很少。
他想着,等阮家渐渐稳定下来,阮夏心里的伤淡去了,他们渐渐就会好转。
莫涵不知道的是,在阮夏每个夜晚都独自面对长长的黑暗。
在每次生病都自己咬牙撑着照顾自己的日子。
在每个阴雨天伤口都隐隐作疼的日子里。
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坚强的活着。
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这样又过了一年。
这日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莫涵早早定制了一对漂亮的婚戒,包了一家馆子,又?亲自用鲜花,气球布置成很漂亮的现场。
布置好,他闭上眼坐在花海里想到他们去年领证那天,阮夏看?到一切客厅的眼睛。
他放任她一年了,她气应该能消了,原谅自己了吧?
他好想念那个总是爱笑的阮夏,就像终年照在他心房的一束光。
他们,也该圆房了。
做好这一切,兴高采烈去阮氏接阮夏。
“夏夏,忙完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阮夏正对着电脑做东西,头也不台道:“我晚上?有饭局。”
莫涵:“推了吧,跟我一起。”
阮夏眼睛仍然盯着电脑屏幕,“推不了,很重要。”
如?今的阮氏不同于以前,这个项目是她跟了半个月才获得的一个参与竞选的机会,很重要。
这个饭局的主角就是决定这个项目能不能拿下来的决策者。
莫涵默了默,“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阮夏:“你有事你就说,我很忙。”
莫涵眼睛暗了暗,又?笑起来:“等你饭局结束的吧,我在云水涧等你。”
云水涧是阮夏很喜欢的一家馆子。
阮夏只淡道:“知道了。”
莫涵把阮夏送到应酬的饭店,自己去了旁边一家酒吧喝酒。
这家酒吧是会员制的清酒吧,很安静。
“莫总,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莫涵抬起头,是迅科的吴总。
莫涵:“等个人。”
吴总拉起莫涵道:“一个人在这喝酒有什么意思,我那边有个局,一起喝两杯,智诚的朱总,丽华的孙总都在,一起喝两杯。”
莫涵于是跟着起身进?来包厢。
意外的是,里面居然有许娇,还有几个小明星。
她看起来喝了不少,脸微微红。
看?见莫涵的一瞬间,眼里有水光滑过,又?背过脸擦干眼泪。
莫涵看?见许娇的一瞬间,楞了一下,旋即如常坐下。
莫涵坐在之后,轮流和几个老总喝了几杯酒,原本想就此告辞,却发现,丽华的孙总一直在灌许娇酒。
许娇喝的跑出包间去吐,莫涵忍不住跟去卫生间提醒道,“孙总那方面的名声不太好,你早点回去吧,这酒局不适合你。”
许娇流着眼泪看?向莫涵都道:“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原本已经拿下《两生花》这部电影的女一号了,已经拍了一个星期了,现在孙总的女朋友要来抢我的角色,我马上就要被换掉了,我不像别人有背景,有人护着,我不靠我自己我能怎么办?”
莫涵咬了咬唇,说不出话。
许娇不再看?莫涵,又?去了包厢,拿起一瓶白酒对着孙总道:“孙总,我把这瓶酒喝了,你别换我角色了,好吗?”
孙总笑道:“好啊。”
许娇拿起白酒正要喝,手里的酒却被夺下来,看?过去,只见莫涵拿着酒瓶道:“孙总,我替她喝。”
话音落下,莫涵仰头,将一瓶白酒一饮而尽,随后把酒瓶咣当放到桌上?道:“许娇是我妹子,我希望大家以后都给我个面子,别换她角色。”
话音落下,他留下一桌子面面相觑的老总,牵着许娇的胳膊出了包厢。
出了包厢,莫涵去卫生间疯狂呕吐起来,他走路都有些飘了。
许娇扶着他,莫涵半个身子靠着许娇的肩膀,坐电梯出了酒吧,掏出他口袋里的钥匙,打开?车,把他扶到车上?,去了御苑。
御苑是他们分手的时候,莫涵送给她的一套房产。
这一切,被刚刚散了酒局,出来找莫涵的阮夏看?在眼里。
她车跟着他们的车,看?着两人一起亲密的相拥着下车,进?了电梯,房间里的灯亮起来,又?关上。
一直到天亮。
她无悲无喜,木木坐着,直到天将亮,漫天雨丝如?刀刃落下来。
房间里,莫涵视线已经彻底分不清了,晕晕乎乎的,只听见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唤他:
“涵哥哥。”
“涵哥哥。”
是他听了二十多年,阮夏给他的专属称谓。
他好开心啊,拥着怀里的人,唇抵在她耳边弯唇道:“夏夏,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吗?”
“我要你。”
滚烫的唇吻着怀里的人,有衣裙撕裂声,轻轻从指间飘落,交叠在一起。
二十二年的陪伴,有些东西早就融入骨髓。
有些东西清醒的时候看?不清,反而?醉了才明白。
他一遍遍唤着:
“夏夏。”
“夏夏。”
“夏夏。”
一遍遍将深入骨髓的爱意化成口中的吻,指尖的柔软,胸腔里的欲。
他在最美的梦里沉沦,不得?自拔。
山崩海啸般的旖旎爱意释放,他唇角含着最幸福的笑,拥着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当阳光照进窗棂,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不舍的挣开眼。
许娇眼尾含春的看?着他。
莫涵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直接从被子里滚落摔到床上?。
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红痕,床上?嫣红的血。
一颗心沉到谷底,面无血色。
耳边像是有苍蝇在嗡嗡叫着。
他慌乱的穿上衣服,开?门落荒而?逃。
出了大堂,他整个人僵住,看?见灰蒙蒙的天空下,阮夏平静站在雨里,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他站在楼栋大堂,她站在雨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米左右,隔着朦胧的雨丝,像是一条无尽的深渊。
莫涵一直盯着阮夏的眼睛,缓缓抬起脚迈进?,手很慢,很慢的抬起来。
一个简简单单的抬手动作,他却觉得?重如?千斤。如?果靠近了仔细看?,他的指尖是抖动的,发颤的。
手即将触到阮夏衣角的时候,阮夏往后一步完好的避开。
接下腕上?的手链,扔到莫涵脸上。
薄薄的眼皮垂下,脸在空中扬出一个弧度,挺直脊背,头微微抬起,顶着雨丝离开。
夜。
一个陌生的号码在手机屏闪动,莫涵放下手里的文件,划开?,接听。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阿涵,我怀孕了,你的。”
一年多以前,他把许辉从牢里捞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许娇的电话,所有联系方式拉进?了黑名单。
上?次醉酒发生关系之后,他也没有再见过她,只让助理送了一张支票过去,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一直以为,他们余生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所以,他完全没想到,这个陌生的电话会是许娇。
更没想到,许娇开?口就是说她怀了自己孩子这样的爆炸性新闻。
很奇怪,他以前觉得?自己特别爱许娇,这一刻,没有任何欣喜。
只觉得?特别害怕--
害怕阮夏知道。
自上次阮夏目睹了自己出轨就搬出了家里住到了酒店。
以前每个周末的时候她还会主动叫自己去盛听南那里演戏,装作过的很幸福的样子。
如?今,她连戏都不需要他演了。
莫涵心里隐约清楚,阮夏已经逐渐在找能取代和莫家合作的公司。
她是真的想和自己离婚。
只是阮家还没从之前元气大伤里面走出来,盛听南的地位还没那么稳。
所以,她只是搬去酒店,不敢告诉盛听南。
他知道,阮夏对他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如?果让他知道有这么个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了。
他问道:“你想怎么样?”
电话里,许娇道:“阿涵,我打算暂时退圈,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不求名分,你偶尔来看看?我和孩子就行,好不好?”
莫涵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你在哪?我们谈谈。”
许娇:“好,我在凯悦2608.”
莫涵挂了电话,立刻出了办公室往凯悦酒店去。
穿过凯悦明亮的大堂,他乘电梯往26楼去。
他下电梯的一瞬间,在酒店会见客户的盛听南正好也从一间房里出来,看?见莫涵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她最近一直觉得?阮夏和莫涵之间怪怪的,想都没想,立刻跟了上?去。
莫涵摁了门铃,开?门的是许娇的助理。助理见莫涵来了,自己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莫涵走进屋,只见窗户是打开?的,许娇只简单裹着浴巾坐在窗户上,一条腿伸在外面。
“你做什么?”莫涵朝她走近道:“太危险了,快下来。”
许娇:“你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你站那。”
莫涵:“好,我不过去,你好好说话。”
许娇:“我知道,你来是想让我把孩子打掉的,阿涵,我求你了,我真的忘不掉你。你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我什么都不要,以后我的孩子也不会和阮夏的孩子争家产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我就守着咱们的孩子过日子,你一个月来看我们母子两一回就行,行不行?”
莫涵坚定道:“不可能,我不会认这个孩子,我不能再辜负夏夏了,我们已经很对不起夏夏了,你不能这样欺负她,你去把孩子打了。”
许娇:“她没了一条腿我就好过吗?你是我的命,没有你,我的命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过的什么日子?”
“我每天夜里都睡不着,只能靠酗酒才能睡着,我的生活没有一点意思,我把腿换给她,你回来行不行?”
说着,她迈起另一条腿作势要往楼下跳。
莫涵大步迈过去,长臂一伸,许娇被她从阳台上抱下来。
正是这个时候,盛听南从经理那边要了房卡打开?了门,正好看?到莫涵抱着只裹着浴巾的许娇。
莫涵瞳孔猛然一缩,离开松开许娇,“妈,你别误会。”
恰巧,别在许娇胸口的浴巾无声掉落,身体呈现出来。
盛听南简怒极,冲过去按许娇打,莫涵无奈去拉架,让许娇快走。
许娇匆忙裹上衣服逃离出房间。
盛听南一巴掌摔上?莫涵,“你这样做对得起夏夏吗?”
莫涵解释道:“妈,不是你想的那样,许娇要跳楼,我从阳台上把她救下来而已,就是这样。”
盛听南:“你敢说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莫涵跪到地上,“妈,你信我,我真的是想和夏夏好好过日子的,我不会负夏夏,我就是有一次喝醉酒了,我真的没想对不起夏夏。”
盛听南一巴掌甩到莫涵脸上,“你无耻!”
她人往外走,出了电梯,走到停车场,上?了车的时候手还是抖的,脑子还是嗡的。
就在这个时候,许娇的车子开?过来,降下车窗,朝盛听南看?过来。
盛听南冷着脸降下车窗,许娇摸着肚子,勾唇一笑道:
“盛阿姨,阮家现在已经大不如?前,阮夏也只是个落魄千金了,身家上?已经配不上?阿涵了,还是我这个一线巨星陪的上?她。”
“更何况我现在肚子里怀了阿涵的孩子,阮夏要是识相点,还是乘早把莫太太的位置让出来,我还能让阿涵多赏她点离婚费。”
话音落下,透明的车窗玻璃缓缓升上?去,许娇笑着离开。
盛听南都要气炸了,脑子嗡嗡的,一口血呕上?喉咙,一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女人死有无辜!
她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闪电一样嗖的出去,往许娇的车子撞去。
许娇的车子一个侧滑险险躲开?,盛听南的车轰隆一声撞上?栏杆,弹回来,在地上滚了三四圈。
阮夏赶到现场的时候,盛听南已经没有了气息。
盛听南开?车撞许娇的事在网上?再次掀起轩然大波,许娇被所有的粉丝拥护各种心疼。
阮氏彻底被瓜分。
整个葬礼,莫涵被阮夏拦在门外,不许他参加。
阮夏不知道的是,其实莫涵一直站在灵堂外,无声陪她度过了葬礼。
盛听南葬礼过后,莫涵就收到了阮夏让律师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
莫涵冲到阮夏面前,跪到她腿边,“夏夏,你别跟我离婚,我帮你重建阮氏,你信我,给我时间。”
阮夏冷淡道:“随你,还有十个月,我们分居就满两年了,我会拿我的身体检测报告证明我们没有感情,法院判了也一样离婚。”
盛听南的逝世,带走了阮夏最后的悲喜,生气。
她眼里没有一丝光彩,是死一样的沉寂,仿佛是说着别人的事。
莫涵看?着这样的阮夏,心脏像是有细细密密的针在扎。
两人不欢而散,阮夏像个打不死的小强,每日穿梭在振奋阮家的路上奔波。
莫涵知道,阮夏不会放任阮家不管,拜高踩低是人的天性,他想着,等阮夏知道这世界的现实就知道莫太太这个头衔的好处了。
就不会跟他离婚了。
于是,他日日默默跟在阮夏后面,看?着她跑遍鲸市的投资银行,风投公司被那些人冷待,最后又拖着冰冷的假肢,挺直脊背走出去。
每一次,莫涵心脏都紧紧抽着,流着眼泪看?着她倔强的背影。
在阮夏走出银行之后,他又?疯了一样找那些冷待阮夏的银行麻烦,给她报仇。
莫涵以为阮夏吃尽了苦头会回头,却不曾想,这一日,他发现阮夏在跟踪许娇,眼里是要同归于尽的狠厉。
莫涵忽然意识到,阮夏的心里出了问题。
于是,他不顾阮夏的反对,强行抱着她去看?心里医生。
拿到检测报告单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蒙的。
没有任何求生意志,心里充满仇恨,只想着和许娇同归于尽。
他强行把她带回莫家关在房间里。
“夏夏,你忘了妈的死吧,她只是意外,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会对你好的。”
“你从来都觉得?许娇无辜,许娇善良,可是我妈死前就是和许娇发生的冲突,我妈的死许娇就得负责人。”阮夏道:“你放我走,我不爱你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莫涵:“放你走?看?着你去杀许娇,然后再自杀?一起同归于尽吗?”
“夏夏,你别总是这样,许娇没想和你争,她看着你出车祸了心里也不好受,我说分手,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那天她从马上掉下来,是她经纪人怕她腿瘸了才给我大的电话,她无数次和我说愿意把腿还给你。”
“你别总是把她想的那么坏。”
“你失去了一条腿,她也失去了半条命,吃不下睡不好,过的生不如?死。”
“咱妈死了,她心里过意不去,主动告诉我,她已经把孩子打了,让我好好对你,体谅你。”
“只要你愿意不计较,多相信我,我们这一年多不会是这样的日子,我求你了,你被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阮夏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我只是失去了半条腿,她失去的是半条命?!!!”
“你滚!”
“你,许娇,你们不配提我妈!”
涵:“你现在生病了,我不跟你计较,从今天开始,每天都会有心里医生来家里给你看?病,在你病好之前,你不许出莫家一步。”
莫涵看?着阮夏眼底对被囚禁的厌恶,一颗心疼的要死。
他觉得?,囚身的是阮夏,囚心的却是他。
他把阮夏的煎熬看在眼里,除了提心吊胆的陪着,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太了解阮夏骨子里的韧性了,怕她真的会和许娇同归于尽。
终于,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阮夏在心里医生的治疗下好像越开?越好了。
会像过去一样甜甜的喊他“涵哥哥。”
心里测试显示,她已经完全放下了仇恨。
莫涵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他的世界又?有光了。
想到阮夏受的那些苦,他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捧给阮夏,对她言听计从。
他让她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他欢欢喜喜的筹备着重新给她补办个婚礼,计划着圆房,让她给自己生个孩子。
女人怀孕太辛苦了,他想,他舍不得?她受罪,就生一个就好了。
现实给了他当头棒喝。
在他欢欢喜喜准备了惊喜的当天,忽然,阮夏剥了一个视频过来。
他摁下接听键,却见阮夏眼里都是冷光,旁边还有一个许娇,被她摁着脖子站在楼顶。
视频里她对他灿然一笑,“莫涵,我好恨你,每一个被你囚禁的日子里,我都是数着每一分每一秒过来的。”
“我真的好后悔嫁给你。”
“我现在也让你尝尝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
话音落下,她拽着许娇从楼顶一跃而?下。
莫涵瞳孔猛的一缩,全身的血液逆流,陷入巨大的恐惧中。
他不知道他只怎么赶到的现场。
他跪到地上,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身躯,连阮夏一个完成的样子都拼凑不出来。
他匍匐在地上,用指甲扣起她的每一块血肉,捧起她的每一滴血拢在一起。
一遍遍唤:
“夏夏。”
“夏夏。”
“夏夏。”
……
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莫涵一夜白头,双眼泣血,在阮夏去世的第七天,留了遗书,让白粟把自己和阮夏死同衾
白粟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一身病痛,比莫涵多活了两年。
阮夏在去世之前,用刀子割在许娇脸上,逼着她说出了所有真相,还阮夏的清白发到了网上?,许娇也没有怀孕,就是为了激盛听南。
莫涵的形象跟着许娇受损,莫氏因为莫涵的形象受损又?受到重创。
霍恺经营了很多年,才慢慢让莫氏回到了当初的盛况。
作者有话要说:计划下一章大结局,写完正文。
莫涵的结局真的超级难写啊,原定的大纲结局好像不太适合他了。
不说了,我去苟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