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酒庄(1 / 2)
容璟俊秀的面孔露出哀怨之色,深不见底的眼眸露出痛苦的样子,万分悲痛的牵住狄瑶的手:“夫人倾城容貌,配我一个商贾之家确实委屈,但我也愿竭尽所能为夫人带来富足的生活,求夫人不要舍我而去。”
他说罢,又转身朝着闻人凯一拜:“大人,您位高权重、地位超凡,天下间女子都愿臣服于大人手中,但我此生唯有瑶瑶一人,我不能失去她,求大人放过我的夫人。”
周围围观的群众被他绘声绘色的情绪感染,纷纷对着闻人凯指指点点。
“当街强抢民女,竟是没有王法了。”
“嘘,此人好像是宜都王世子。”
“宜都王?前几天他们的人在街道四处敲门找什么要犯不是?”
“先帝一去,这广安城立刻换了主人了吗?”
“不是说新帝登基了吗?难道新帝是宜都王?”
“你看没看告示啊,新帝是从前一个左将军。”
“那怎么街上横冲直撞的都是宜都王的人?这宜都王居然比皇上还要大吗?”
窃窃私语声直入闻人凯耳里。他眉头一皱,知道如此下去怕是会对父亲的口碑不利,便立刻收手,不再纠缠。
狄瑶被容璟牵住手踏进了人群中,闻人凯用眼神示意了两侧的士兵,其中几人立刻跟随着进入人群,悄悄跟上他们二人。
摆脱了闻人凯,狄瑶想要甩开容璟的手,却被容璟紧紧握住,他靠在她耳侧,轻轻开口:“有人跟着。”
狄瑶一怔,在转角的时候侧了侧视线,果然看到有几个士兵跟在后面。
闻人凯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他当众不发难,是要护着宜都王的口碑,但私下里他要在广安城抓她,就轻而易举了。
为了不露出破绽,两人只能肩并肩走。
容璟时不时会拉着她在胭脂摊或者小吃摊停下,挑些胭脂水粉,又买些糕点吃食,就像寻常的夫妻一样。跟在后面的士兵一直观察着他们,见二人情意绵绵,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许是世子多想了。
“夫人,这是金丝枣糕,从前是夫人最爱吃的东西。”容璟又从小摊上亲自挑了一块,送到狄瑶嘴边。却发现狄瑶目光怔怔地看着远处悬挂在另一个摊位上的兔子灯。
她竭尽全力配合,却无法隐藏自己外露的情绪,她隐忍、压抑,但满脑子都是狄丰海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生命中最亲的人已经逝世,而她却必须装模作样的在这街道上与另一个男子演戏。
她被动地穿梭在对周围那些人来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街道里,小贩的叫卖声、茶堂内的攀谈声、马车轧过地面声、小孩在路上奔跑嬉闹声,这些声音在耳边不断盘桓旋转,却仿佛把她整个人拉得很远,她置身其中,却又像是不在其中。
世间为何如此冷漠,冷漠的就好像死亡已经成了习惯。
明明从前,在这样的街道上,她坐在爷爷的肩头,所有人都会笑着与他们打招呼,笑着尊狄丰海为大将军。
兔子灯还是那个兔子灯,而广安城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广安城了。
就像现在的自己,从前肆意的活着,而现在却无比懦弱,她明明可以不顾一切留在狄府为爷爷送葬,却要给找一个借口,找一个能让自己活下来,能为狄府洗刷冤屈的借口。
可她真的能做到吗?
人潮依旧传流不息,而她却冷得好像寒冬里的坠落地面的秋叶。
“夫人你瞧,这是什么。”忽然的,一盏被点亮的兔子灯忽然被送到了自己眼前,狄瑶一怔,她看到兔子灯旁的那张脸,俊美动人。容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对面买了那盏灯来,递到了她的眼前:“这兔子像不像你?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
狄瑶觉得,容璟真的是活得没心没肺,庆国亡了,他又被人追杀,现如今躲到邳国广安,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笑得如此漂亮。
“走吧,夫人,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容璟见狄瑶回过神来了,便拉着她继续往前逛去。
他们走走停停,身后的士兵一直跟着,狄瑶发现无论他们走到那儿,他们始终都在固定的距离将他们盯得紧紧的,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到机会甩开他们。早有听闻宜都王的手下各个精明能干,竟是不比她的从前的将士差。就在这时,容璟忽然拉着她往前走了两步,二人置身在了一处染布所,五颜六色的染布晾晒在头顶处,穿透着天空的阳光,映照出非常漂亮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