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乌云(1 / 2)
打了一阵,穆远一掠被风拂散的鬓发:“你还有三招。”
三招之内,再这么不堪一击,他可就不奉陪了。
他平生一不喜欢长的丑的人,二不屑武功这么弱鸡还要出来丢人现眼的,真不知道大正朝的皇帝是怎么治理天下的,黑白司大将军都不过而而,可见他们有多孱弱。
冯清河挑眉,讽笑声骤然响起:“少狂妄。你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西越余孽,这回公然把京师当作无人之地,还敢住在这高门大户里,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冯清河的武功自然是不低的,但跟穆远比起来,那还真不是对手,好在他嘴皮子功夫厉害,转往人家心窝子上扔刀,乱人心魔,待对手发怒分心的瞬息,他手中的剑闪起一片光弧,脱鞘而出。
穆远双目一凝,劲风掠过,躲避的同时不忘朝冯清河的命门打出一掌,只听咣的一声,有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离着数丈远的大树上,大口吐血不断。
“本门主从未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没叫你遇上罢了。”穆远掸一掸袖子,冷哼一声道。
杜北宸抱着傅永,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冯清河:“冯将军杀了他立下大功,到时候可别忘记请本王喝一杯庆功酒啊。”
说罢,竟先带着傅永自己跑了,好像这场架打的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
冯清河一边运功护住心脉一边在心里骂:杜北宸这只狐狸,竟敢拿本大将军当枪使,走着瞧。
穆远本就没打算暗中潜伏在京城,为杜世麟当鹰犬,他已经要撤了,只想在走之前把傅永带走,没想到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杜北宸和黑白司的人就来堵他了。
不过区区一个冯清河,穆远压根儿没放在眼里,打发狗一般踢了他一脚道:“回去告诉你家皇帝,把西越还给我们。”
冯清河冷笑:“你有什么筹码来索要西越?太异想天开了。”
“我手里有能救你们津王殿下的解药。”他施施然笑道:“西越郡寸土之地,于你们也毫无助益,哪有你们津王殿下的一条命值钱。”
冯清河勉强站还要出手,却被穆远一个弹指又扔到地上:“穆某从不和手下败将打第二次,冯将军,就算你们皇帝调集十万大军来围攻穆某,穆某也有的办法叫你们有去无回。”
冯清河忍着痛道:“你好大的口气。”
穆远哈哈大笑:“你们大正,算一算,多少年没打过仗了,还有,最精锐的兵似乎也不是你们皇帝的心腹将领带的吧?”
冯清河脸一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穆远说的是实话。
最近的一场战争就是和西越打的,而当年领兵的,正是如今沐王的亲生父亲成王杜邑,只怕这次立皇子,除却杜世麟向来的贤名不提,也是断然不能跳过他的。
……
傅永昏睡了一阵醒来,只觉得有人用温热的水在他身上擦来擦去,他动着唇发不出声音,只能任人摆布,房间里飘着淡淡的香气,是津王府常用的熏香,他心神松懈下来,又陷入浑沌之中。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忽然听见有人喊:“王爷不好了,吐血了。”
傅永是被这一喊吓醒的,他诈尸一般从床上弹起来,揪住身旁的人就问:“王爷怎么了?”
下人也被他吓了一跳,愣是卡在嘴里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守在这里,杜北宸那边怎么了,他还真不知道。
他光着脚跑过去,只见屋中跪了一地下人,傅永提着的那股子劲儿又落了下去,脚下一滑又一头栽倒在地上。他顾不得痛扑到杜北宸床前,雪白的帕子上暗红腥膻,傅永直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痛了,恨不能说出“王爷要是有个万一臣该怎么办”之类的话来,出口的却是:“快遣两个人去宫里头,一人去请太医,一人守在哪儿等陛下醒来就报进去。”
杜北宸听见声音,虚弱的手摸过来扯着他的袖子,断断续续道:“阿永……你本王生在富贵堆里,这辈子该见的也都见过了……也没什么未了的心愿,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阿永你了。”
“王爷,您可千万别瞎想。”傅永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了下:“太医院和王叔一定有办法的。”
上古巫医不分,后来神农氏尝遍百草后,正经大夫是看不上巫蛊的,说明什么,说明医术指定比巫蛊高明。
医可以用一切阳光璀璨有香气的东西入药,而巫蛊呢,不过拿几条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虫子来作祟,傅永从来都觉得巫蛊还没死绝真是个奇迹。
“本王的身体本王自己知道。”杜北宸的手指移到傅永手指上,冰凉凉的,好像下一句就是遗言了那般,开口之前先喘气:“阿永,本王的私房钱……”
傅永想也没想就抬手抚上了他的唇:“王爷休息一下吧。”
这时王阚忽然从外面进来,手里端了一碗药,他看了帕子上的血污,大大地松了口气:“吐出来就好了,老奴一直担心卡在王爷心口的淤血坏事,老天爷有眼啊……”傅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