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诱拐(1 / 2)
“好啊。”在灯光乍然明亮起来的一瞬,傅永眼波如丝,不咸不淡地抛向杜北宸。
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就看你杜小王爷敢不敢。
瞬息间,杜北宸眨了下眼,他转过头去,已经是一张苍白带泪的脸,见杜世麟提着一盏宫灯站在咫尺处,他有气无力地道:“皇兄。”
杜世麟点点头,目光跳过他落在傅永身上:“长瑜,你也在这儿?”
傅永,字长瑜。
傅永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杜世麟是在叫他:“沐王殿下。”眸光凝注着杜北宸,他信口胡诌道:“津王殿下今日伤心过度,臣受英王殿下所托,在这儿开解开解他。”
杜北宸则十分配合地扯起袖子蒙在眼上,又要哭起来的样子。
杜世麟过来扯住他:“北宸,你知不知道母后为何突然撒手而去?”
之前宫中从未传出皇后翟氏抱恙的口风,他们进京那日还去磕头问了安,这才几天,怎么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说薨就薨了呢。
杜北宸听了他的话心中另有算计,口中含混着淡淡道:“皇兄,既是皇宫里头的事,你还是私下里同我说吧,不要当着阿永的面说,拖他下水了。”
谁知道杜世麟打的什么主意。
杜北宸记得第一日进京去面见皇后翟氏时,就看着她脸色不好,枯槁的灰青色,她整个人装在锦绣堆成团的凤服里,薄的如纸张一般的唇,半点血色也无,说一句话就要喘上半天气,已经是弥留之际的模样了。
杜济说,宫中太医早在数年前就使出浑身数解来为皇后续命了,只是熙元帝听不得任何关于皇后生病的话,宫中这些年才什么都不敢说了。
他就不信杜世麟不知道这件人尽皆知的事。
“北宸,”杜世麟板起了面孔:“皇兄这是没把阿永当外人。”
杜北宸不给他面子,看着傅永,淡淡道:“阿永,去替本王瞧瞧陛下怎么样了。”
最烦别人惦记他的人了。
“沐王爷,津王爷,在下不打扰了。”傅永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他一时觉得所谓的上辈子只是一段噩梦罢了,可这梦越来越长,好像梦不完一样,总叫他觉得实实在在被杜世麟车裂过,摇摆不定的恍惚中,不知何时生出一股复仇的念头来,总怂恿着他手刃仇敌人,一雪旧恨。
“傅永,朕是靠你才得到皇位的,朕清楚,”那天终年不见阳光的地牢突然来了一抹明黄色,杜世麟捧着一壶酒放在他面前:“所以朕很感激,来为你饯行了。”
喝下那杯酒之前,傅永从未怨过杜世麟,他只道自己杀孽太重,折了阳寿,活该落个这般下场,如此解脱了也好,便一口饮下去,安心等死。
熟料再一觉醒来,竟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傅永狂声大笑,想不到临了临了,杜世麟还是不信他的,连他一身功夫都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废去,做鬼都要他做个废鬼,你说狠不狠?
此仇不报,他意难平。
……
等傅永一走,杜北宸立马翻了脸,声音很是无赖地道:“皇兄一天到晚盯着我的侍读不太好吧?”
杜世麟脸上闪过一抹讪讪:“北宸,你多心了,皇兄只是来和你说说母后的事。”
杜北宸耐着性子道:“皇兄,臣弟不才,宫里的事还是听凭父皇做主吧。”
熙元帝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急着把手伸到他的地盘上吗。
杜世麟闻言在心里道,他这个皇弟杜北宸果然不是外头说的草包,腹内有着算计呢,每做一步都是想周全的,一笑道:“瞧,皇兄急着为父皇分忧,一时糊涂了。”
他暗自有些后悔,方才不该在熙元帝面前露出手段来,万一被忌惮,太子之位可就离他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