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赔三十二天（2 / 2）
“爷爷你先别生气，我不想把她当妹妹是因为……”
说到这里，顾止戈停顿了一下，第一次对别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喜欢她。”
“你说谁？你喜欢谁？”
顾远一边问，一边把没插针头的手伸向床边。
顾止戈看到了却没有阻止，只严肃地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于、知、希。”
顾止戈话还没有落音，顾远就操起一个苹果朝他扔了过去，顾止戈早有准备，一抬手轻而易举地就接住了。
谁知下一个更快，他只好侧身堪堪躲了过去，圆圆的苹果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墙角。
“你喜欢扣扣你跟扣扣说去啊，你跟我说有个屁用？”
“你知道扣扣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没有安全感你难道还想等她先说出口吗？”
“那她该多担心害怕。”
“你什么都别说了，你就是没用！”
顾止戈：“……”
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苹果放回原位，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顾远突然又语重心长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扣扣，你就娶了她吧！”
顾止戈张了张嘴，一个“好”字已经出了喉咙，又被顾远硬生生地给塞了回去。
“算了，算了，你太没用了，还让扣扣被猫猫狗狗欺负，你就当我刚刚那句话是在放屁，我过几天就让扣扣相亲去，找个优秀的男人照顾扣扣一辈子，你当哥哥就好。”
顾止戈：“……”
他脸色沉了下来，要不是看是他爷爷的份上，他肯定要罚这个出耳反耳、胡说八道的老头写个三千字的报告，把话想清楚写下了再好好说。
看着顾止戈突然拿起了桌边的水果刀，顾远睁大眼睛道，往床头缩了一下，“你要干嘛？”
摘掉盖子，顾止戈又从水果蓝里挑了个猕猴桃握在手里。淡声道，“给你削个水果，消消食。”
顾止戈很会削果皮，条状的皮完整地垂在下方，猕猴桃露出浅青色的果肉，水嫩嫩的，看起来很好吃。
他垂着脑袋，一边削一边信誓旦旦，“爷爷，我打赌，扣扣一定会是你的孙媳妇。”
“哼！”
“你好大的脸，除了顾这个姓，你这个臭小子哪里配得上我们扣扣了？“
刀一偏，连续的果皮断了，顾止戈静默地接着将猕猴桃削，小心地完交到顾远手里，“我是配不上。”
“呵呵，怎么？放弃了？”
顾远咬了一口猕猴桃，汁水充沛就是有点酸，就在他不想吃想扔到一边的时候，顾止戈突然出声阻止了他，“吃一点，这个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顾远又皱着眉头咬了第二口。
顾止戈拿出纸巾擦着刀子，坚定道，“可别人更配不上于知希，所以，只能是我。”
顾远嗤笑一声，又咬了一口，“那你等着吧，我一定要让扣扣去相亲，让她知道，世界上不止你顾止戈一个男人！”
顾止戈拧眉。
这老头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这老头到底是不是他亲爷爷？
……
而另一边，于知希和于国雄回到了家里，就在于知希想上楼洗澡的时候，于国雄突然叫住了她。
“扣扣，先别上去，坐下和爷爷聊聊。”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反倒让于知希有点不习惯，她收回上楼的脚步，在于国雄旁边坐下，“爷爷，你想和我聊什么。”
“也没什么。”于国雄笑笑，“就是想闲聊一会儿。”
“扣扣啊，最近工作怎么样？还可以吗？”
于知希心头一跳，暗暗猜测着她爷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将怀疑藏在心底，故作轻松地笑笑，“挺好的，就是事情太多，有点累，所以请了一段时间假。”
“哦，这样啊。”
于国雄疼惜地摸了摸于知希的脑袋，“扣扣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说出来，爷爷老了，虽然做不了什么，可是也能安慰安慰你。”
于知希点点头，抱着于国雄的胳膊，亲昵地在他肩头蹭了蹭，眨眨眼，“嗯，知道了爷爷。”
“还有，爷爷你一点都不老，明明就还很帅。”
于国雄被哄得哈哈笑，想着顾老头在医院里和他说的话，他又含糊地问道，“你和止戈现在关系怎么样啊？”
于知希也含糊地答，“挺好的。”
“那之前爷爷提的事情你考虑得这么样了？”
“什么事啊？”
“就相亲的事。”
于知希：“……”
她突然推开于国雄的手，“爷爷，这都多久的事了，你怎么还提？”
“这不是你一直没答应吗？这样吧，爷爷替你约他，明天你们一起吃顿晚饭，就当交个朋友。”
“我不去。”于知希声音冷了下来。
于国雄眉头一皱，声音也严厉了起来，“扣扣，你怎么这么死心眼？”
于知希低头，“我不是死心眼。”
是真的，就是怎么也放不下心上的那个人。
“那你说你现在这样有什么意思？傻傻地呆在顾止戈身边什么都不说，你难道想给他当妹妹，然后让他给你找一个像今天电梯里那样的一个嫂子么？”
于知希紧拽着手，红着眼睛死命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扣扣，你就听爷爷的。”这是于国雄第一次在挑明的话题，看于知希这样他也很心疼。
“你的生活不可能一直这样不变，要么，你就放手接受相亲，要么，你就向顾止戈问明白。”
“你都有勇气等这么多年，怎么就是没有勇气要一个答案呢？”
“八年就够了，在你25岁之前你一定要问清楚，否则就去相亲，磨光你所有勇气的人不值得你这样去爱。”
……
洗完澡后，于知希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爷爷和她说的话。
她抱着叮当猫翻了个身，看着床边的传呼机，声音小到微不可闻，“戈戈，我怕啊。”
最近这段时间，顾止戈给了她很多希望，可希望越多她越是害怕。
她害怕自己抱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去问，却得到那百分之一的结果，那她该怎么办？
退回原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
可真让她什么都不做，她又觉得难过。
她就这么纠结着，纠结着，好几天没再失眠的她又开始失眠了。
同样失眠的，还有睡在医院陪护床上的顾止戈。
……
七夕如约而至，把顾远从医院接回家之后，顾止戈回了公司，两位老人坐在大厅开心地商量着生日的事宜，而于知希却如坐针毡。
她想找点什么事做，可以前能让她静下心的现在通通不管用了，颜如玉怀孕了，她也不好打扰。
这样的坐立难安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她突然接到了常晴的电话。
小姑娘抽抽嗒嗒的，骂骂咧咧的用她唱歌的嗓子骂了纪叙五分多钟，最后才收了哭声，说现在已经在宿迁机场了，还特意带来了自己的新歌想给她看看，做为她的生日礼物。
于知希终于找到了事做，她和两位爷爷打了声招呼后直接打了个的去了机场……
接到常晴，于知希带着常晴往机场外走，两人手挽着手，说说笑笑的，突然，于知希脸上的笑容一僵，脚步顿住了。
也许是因为七夕的原因，机场的人特别多，拥堵不堪，可是于知希还是轻易地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女。
女生身姿高挑，一头金色短发，明眉皓齿，长相明艳，穿着一身红色吊带短裙大叫了一声“哥哥”，然后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脸上笑容张扬。
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太多，高大的男人并没有推开女生，反而伸臂半揽住女生，把女生护在怀中。
看着男人那张熟悉的脸，于知希的心狠狠一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死命揪紧然后又扯开撕得细碎，眼前的场景一阵模糊。
常晴扶住她，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于知希收回视线，勉强笑着冲常晴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心理医生说她有一种只针对于顾止戈的病态偏执，这病可大可小。
她以前偏执的相信他活着，偏执的相信他会回来，这只会影响自己。
而现在，她偏执的认为他最后总会和自己在一起，偏执的认为他对她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她以为，这也只会影响自己。
但当她看到他把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给别人的时候，她突然懂了心理医生口中的“可大可小”是什么意思。
除了难过之外，她还嫉恨的想毁灭。
可那个女生的一声“哥哥”又摧毁了她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勇气，别说毁灭，她就连靠近理论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想远远的逃离。
比起拥抱，她更不能忍受别人叫他“哥哥”。
那是她从小到大的坚持，也是她，最后的退路。
……
“哥，哥，哥，你还真的来接我了。”薇薇安叫着、跳着，一脸的兴奋。
顾止戈收回放在某处的视线，看薇薇安站稳了，推开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觉得他刚刚好像看到于知希了。
薇薇安还在激动中，她拽着顾止戈的手，示威似的看向旁边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喏，不要以为我好欺负，我虽然刚来中国，可是我也是有后台的人。”
方怀善看着这个张牙舞爪的女孩，只觉得有点好笑，夸奖道，“嗯，普通话不错。”
“不过女孩子还是……穿得……”他看着她，斟酌着用词，“还是严谨一点会比较安全，不然刚刚的事情可能还会再发生，而你，遇不到第二个我帮你。”
“顾总，你说是吗？”
顾止戈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薇薇安看看古板的陌生男人，又看看冷硬的哥哥，嘟着嘴，“没劲儿，原来你们认识啊。”
刚安静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拽了拽顾止戈的衣服，仰着头迫切地问道，“哥，我女神呢？”
“今天她生日，我特意选今天过来的。”
顾止戈拿开她的手，嫌弃地斜了她一眼，“今天也是我生日。”
“哦，是吗？那还挺巧。”薇薇安惊讶道，“不过这不重要，我女神呢？哥，你带我去见她。”
顾止戈：“……”
哪里不重要了，于知希的生日还是拜他所赐。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和方怀善道别后带着蹦蹦跳跳的薇薇安出了机场。
……
回到家，他才发现于知希并不在家，爷爷说于知希去接常晴了，刚刚还打了个电话回来，说外面很热闹，要带着常晴在外面玩意会儿再回来。
七夕确实热闹，两姑娘逛逛街买点小东西玩也很正常。
顾止戈并没多想，给两位爷爷介绍薇薇安之后，看他们相处得还不错，他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暗戳戳地准备自己的小惊喜。
可一直到晚上，于知希还没回来，他才迟钝的发觉不对劲，于是又问了一遍爷爷。
顾远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扣扣啊，扣扣相亲去了。”
顾止戈闻言，脸色一变，“你们刚刚不是说她和常晴在外面玩吗？”
于国雄手持着一颗黑子落地，然后抬头看着他反问道，“我们有说吗？”
顾止戈突然想起那天在医院他爷爷跟他说得话，一向头脑清醒的他被自己带到了沟里。
“爷爷，你们用生日吊着我，然后让于知希去相亲，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顾远吐出瓜子壳，笑，“我们要的啊，很简单，就是想给扣扣找个好归宿。”
顾止戈敛眉，转身给于知希打电话却没人接，他暴躁地回身朝他们吼，“她不接电话你们就不担心她会出事吗？”
顾远耸耸肩，“那不就代表他们有戏吗？老于，你说是不是啊？”
于国雄点头，满不在乎道，“别吵，生日会都取消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别打扰我和薇薇下棋。”
薇薇安点头，“就是就是。”
等顾止戈摔门而出，薇薇安才从棋盘里抬头，捂着胸口的，“刚刚那还是我哥吗？”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慌乱毛躁过！”
“两位爷爷，就像你们刚刚跟我说的，他们两互相喜欢，那为什么不让我哥做我女神的归宿呢？虽然我哥看着凶，其实他人很好的。”
顾远摸着下巴笑得一脸深意，“是不是归宿那就要看顾止戈的表现了。”
“可您不是我哥的亲爷爷吗？为什么还把自己的孙媳妇往外推，这是不便宜了别人……”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薇薇安恍然大悟，“难道相亲才是骗我哥的，女神其实是和朋友出去玩了？”
顾远但笑不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扣扣会突然说要带着常晴和夏毓他们出去玩，不过因为正中下怀，所以原因是什么也不重要。
于国雄轻轻拍拍薇薇安的小脑袋，笑着道，“看你比顾止戈还聪明的份上，爷爷让你五步。”
“谢谢爷爷。”薇薇安被夸得开心的笑，“我哥那是关心则乱，他一定很爱我女神，死鸭子嘴硬的人最讨厌了，是该治治。”
……
屋内谈笑风生。
而屋外，清清冷冷，顾止戈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马路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夜渐渐深了，不远处的街道却越来越亮，天边，数个孔明灯升起，一闪一闪的像落进水中的星子。
明明是热闹的景，却偏偏生出一丝寂寥来。
手机被放在一旁，顾止戈反复地拨打着于知希的号码，可一直没人接。
温柔的女声越听越觉得机械，顾止戈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挫败又无助。
他这才体会到没有回应的等待是如此的难熬。
那于知希，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怎么熬过那些无望的日日夜夜？
他明明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喜欢，却偏偏还要她继续等。
现在，终于等到她决定要放弃他了。
后悔、懊恼一齐涌上心头，顾止戈又乱了不少，就在他想开着车满大街找，一个一个餐厅酒店找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夏毓的电话。
“顾班长，你……”
顾止戈颓然地伏在方向盘上，还不待夏毓一句话说完，他就出声阻止了夏毓继续往下说，“夏毓，我找不到扣扣了。”
“老哥，你再不来你就真找不到你家扣扣了。”
什么意思？
顾止戈还没反应过来，手机里就传来几个醉醺醺的声音。
“我要听远走高飞。”
“远走什么高飞，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歌，于于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就想听……听远走高飞嘛。”
“为什么？”
“因为我……我想离开……呜呜……”
……
顾止戈突然伸手捂住了眼睛，狠狠抹了一下然后又放开，，他让夏毓别挂电话，一边听着那边醉醺醺的声音，一边在小路上彪起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要说，两位爷爷好坏，一个搞定一个，然后合伙把戈戈整崩溃～
是不是坏得很可爱鸭？
昨晚我姐朋友他们在客厅搓麻将，我就在麻将声里通宵码字，好刺激，2333~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真得吵，呜呜呜~
入v了，这三天评论发红包呀,相当于免费看三章？
这章不算，因为太长了，hhhh~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前面的小短腿站住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