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吵架(1 / 2)
他说:“不,西门庆,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两个人不一样。”
“……”
记得有人说过,要看你与一个人的亲密程度,就是看他对你暴露的隐私程度有多高。
如果一个人把自己心里最丑陃的伤口暴露给你,说明你对他十分重要。
我曾经很相信这句话。
直到遇到了武二。
他说我们两个人不一样,所以,我们两个人终究是不可能一样的。
我梦想着出去之后与他携手共同游历江湖,吃喝玩乐,享尽荣华,这终归只是我一个人的梦。
明白的那一刻起,两个人之间便升起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将两个人生生隔开了。
老狐狸其实挺有能耐的,在我威胁他的第二天,他就教人带来消息,说是武二可以出去了。
有个混混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叫人追的没地方躲,自愿顶了武松的姓名到营里来坐牢。
武二走的时侯,我刻意教老狐狸放了我几天假,连着出去逛了好几天。
我怕见武二,我猜武二他也不想见我,与其离别的时侯尴尬着没有话说,何不就此两宽?
几天之后回来,武二已经走了,囚犯们见了我就围过来告状,说是我们家憨憨又惹祸了。
夏天到了,憨憨的性子越来越烦躁,昨天它将一只幼小的羊羔拖走吃掉,还把放羊的囚人给咬伤了。
我知道武二一走,憨憨就再也没有了约束,继续留在人群当中会很危险。
我让囚犯们杀了两头羊,一个人背着送憨憨到山里,告诉它,这个地方不能再留它,让它回去找它的同类。
憨憨耍赖不肯走,躺在地上仰面朝天,撒娇地露出肚皮教我挠。
我拍了拍它的脑袋说:“憨憨,你与我们是不一样的,既然是只猛虎,就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与你的同类相处,硬着头皮留下来对你和我都不好。”
憨憨眼巴巴地看着我,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我解下腰里的酒壶喝了一口,说:“走吧,舍不得也是要走的,你是猛兽,我是良民,我跟你不一样,不管你高兴不高兴,我就是这话,往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咱们不是一类人,就不要硬往一起凑……”
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哪怕待你再好也没有用的。
我再替你打算也是没有用的,有的缘份就是上天注定的,不管怎么样努力都更改不了。
宠着你不好,护着你不对,怄着你不成,端着你也不行。
你说你让我怎么办?我累了。憨憨,我真的累,生意场上没这么累过,再难办的事儿没让我这么累过,再难搞的人也没教我这么累过。
只有对你,我实在是太累了。你重获自由了,我也应该回到往日的生活里去,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憨憨过来蹭着我的身子,紧紧地偎着我,于是我就抱着它喝酒,喝着喝着我就醉了,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山里风凉,吹得后背发紧,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憨憨在背着我往回走。
我说:“憨憨,别再往前了,免得你虎头虎脑的再吓到那些人。”
憨憨说:“闭嘴吧你。”
我说:“憨憨,别怪我,我不想这么对你的,可是没有办法,所有办法我都用过了,还是不能与你在一起。”
憨憨说:“哼。”
我说:“憨憨啊,你爹已经走了,马上我也走,转眼老子一家三口,妻离子散啊。”
憨憨问:“谁是你的妻?”
我说:“武二啊,还能有谁?”
憨憨说:“你怎么不死去?”
我叹道:“武二啊,我的妻!他现在肯定是去找柴进去了。你说这个二货不会是喜欢柴进吧?
刚好柴进跟他一样,也没个娘子。往后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你说是不是?”
憨憨说:“你这个畜牲!”
我闭着眼打它的脑袋:“憨憨,你怎么不学好呢?也学着武二来骂我?你才是畜牲,你们全家都是畜牲。”
憨憨说:“我们全家就剩你了,你就是个畜牲。”
它说得那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我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老虎这么会吵架呢?难不成是你爹武二教你的?”憨憨突然就怒了,身子一抖骂了句:“还敢说我是畜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