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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之中,段鹤安手持折扇,立于栏前,湖水清澈见底,似在深思。
身后是翎王段鹤之举一杯浊酒轻抿,在冀州辛劳许久,借着寒食节祭祖出来游玩,难得闲适,二人便约酒一同喝。
翎王正与太子倒着苦水,岳将军那态势真要嫁给他的意思,琢磨许久,他把敬为岳将军为姐姐,怎么成他妻来,不妥不妥。
太子淡然一笑,“此事你还得帮帮林容钧。”
翎王耸肩。
他停顿半会,转而问道:“苏家所贪款项,你可查到真正去处。”
翎王挑着眉回道:“苏家那点财产可不抵那百万银两,估摸着钱是被洗了,本是难以追查,但我在冀州还是探出些蛛丝马迹。”
段鹤安轻睨他一眼。
翎王又道:“钱应是被洗到云南去了,皆是段宸暗箱操作,或许他在密谋什么,不过证据尚未充分,臣弟以为应是怕苏昱初招供,文轩王这才毒哑了他。”
段鹤安颌首,轻摇折扇道:“苏昱初之事,一早便想到是段宸所为。”
他侧过身来,微笑道:“证据不充分,意思就是你在冀州一无所获?”
翎王不知如何反驳,二人谈话便如此停下。
……
山庄清净,令人心旷神怡,苏禾在雅间里用过膳,便睡一小会,起来时已经是傍晚,天已经半黑了。
苏禾理了下仪容,今日格外贪睡,好像太子想带着她在这云岚山上游玩的,不过她才不要和他同游,这个大骗子。
想在这山庄四周走走,她不曾来过此,桥廊曲折,绕着便跑远了,也不知殿下上哪去了,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苏禾张望着寻找太子,渐渐也离开水榭,山庄里的灯火已起,也别有一番风情。
忽见左侧急匆匆地行来一人,着一袭宝蓝华服,正是文轩王,苏禾轻拧起眉,见他神色凝重,似乎是寻她而来。
“可否见一步说话。”
段宸立于她前方,行径焦急。
夜幕低垂,湖面泛起银色月光,苏禾微顿,祭祖此行,原来他也有前来,白日时竟没有见着文轩王。
未等苏禾回话,段宸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其拉着走,他步伐急切。
苏禾一惊,哎?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呀,现在他们可什么关系都没有,若让看见了,还指不定闹出什么话来。
苏禾便挣扎起来,“你做什么。”
段宸神色凝重,他方才得来消息,沅儿再次毒发,心如被沉石压住,不能再拖了。
“本王带你去文轩王府见她,那个你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苏禾微怔,人被他拽着走,那些曾经与段宸相处的记忆越发清晰起来,她心头一颤。
“这个……现在天色已暗,此事明日回京再议。”
段宸停下脚步,语态急切道:“她今日病发,你再想下去,人就没了。”
苏禾怔一下,疑道:“你为何对此如此上心。”
段宸微顿,轻声回答道:“我欠余沅儿人情,她想见你,也只有你能救她。”
苏禾有些摸不着他的话,“什么意思?”
段宸与苏禾对视着,看着她眼中的疑惑,他渐缓下情绪,无奈道:“阿禾是怀疑吗,你现在是太子妃,我敢骗你什么,一直在欺骗你的是太子才对。”
听言,苏禾身子颤了颤,她讨厌这些话,不满道:“……别说了。”
段宸见苏禾有些动容,“你今日若不去见余沅儿,今生你便再也见不到了。”
苏禾心绪微起,见不到此人了,这个她唯一的姐姐吗。
段宸拉着她疾步行走,“本王已在山庄外备好马车,不需多久便能赶到。”
苏禾挣脱他的手,思索着还是动了心,可是她身为人妇和一个男子夜里出去,这可不行,传出什么话来,她还是要名声的。
再说了太子殿下可不允她和段宸接触,为了安全,苏禾便特意将太子派给她的那五个丑护卫唤来,这下可要帮她见证呀,她可不是偷情的,太子可不能再把她像抓奸一样拿着了。
苏禾回首对段宸道:“走吧,我只是为了见她而已,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去去就回,至少记忆是不会骗她的,希望太子莫要知晓,她只是想知道自己身世而已。
段宸见苏禾身旁的东宫护卫,眸色微僵,如此与他撇清关系,心中烦躁几分,但没未说什么。
步伐微快,二人转眼已大门外,不远处果然正停放着一辆马车,四周树木葱葱,除去门前有灯笼照耀之外,皆是一片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