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2 / 2)
想到这楚辞不禁有些心疼沈黕了,这些年他在外终究是吃苦受难了,自己应当好好体谅,至于这些已经养成的小习惯也不是不可以容忍一下,大不了以后时刻监督着沈黕不喝酒。并且两人都不小了,也应当分床睡了,之前沈黕非要闹着睡一张床,结果早上不就出了意外?昨天又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睡在了一起,今天又发生这等事情。还是分床好,楚辞脑海里又浮现出当时他帮沈黕解决问题时的情境……小孩子发育的倒挺快,他都有些嫉妒了!呸呸呸!自己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颜料!他们只是好兄弟,不能想歪了……沈黕发现楚辞不知走神在想什么但是只见这人白嫩的脸上慢慢浮现一层薄红,看起来倒像是被自己欺负了受委屈一般……他猛地一收手往后退去,见鬼!他刚刚在某一刻竟然觉得楚辞好像有点秀色可餐?!
不可能的,他摇了摇头,两人明明应当水火不容,若不是他现在身处不明之地,情况都尚不了解,否则再见楚辞他定是要一剑了结了楚辞亲手送他于死地。
楚辞见沈黕收手,以为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便下了床去端那碗醒酒汤送到沈黕面前,沈黕一脸抗拒扭过头去,他怎么可能去喝这等来历不明的东西?楚辞低着头看看手里的汤,便将手一抬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向沈黕展示,“喏,我都喝了,七殿下,没有任何事,这碗醒酒汤没有半点问题,你也赶紧喝下吧。”
沈黕只见楚辞的嘴一开一合的,唇上还有沾着一些水印,忍不住喉头滚动,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像有些干燥,突然他觉得自己也真的有些渴了。既然已经试过毒,那应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沈黕慢慢地抬起胳膊去接楚辞手里的碗,然后一饮而尽。
“要不你再睡会儿?”楚辞试探道。
“不用了。”沈黕喝完将碗放到楚辞的手里道,“我想要出去转转,你可否给我带个路?”
“带路?”楚辞把碗放到桌上点了点头道,“也对,你已经五年未曾待在这里了,宫里确实也有一些变化,我这就带你去瞧瞧。”
沈黕跟着楚辞从宫殿里面出来,他四处打量着,这和他记忆里面的样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是身边路过的人纷纷行礼恭敬的喊道,“宸王殿下,楚公子。”这倒是新奇,闻所未闻,他在这般年纪时何曾如此风光?
“这宫里面的人……如今是何情况?”沈黕开口问道。
“如今大致分为四皇子和六皇子两派,这也是最有可能当得太子的两人。”楚辞回道,“表面看来三皇子和六皇子是一队的,而十皇子是四皇子这边的,至于九皇子……他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蕃地,倒也没有搞什么幺蛾子,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有可能是之前被整怕了便不敢再翻出什么浪花。”
他转头看看沈黕笑道,“你如今回京倒真是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会与他们争皇位,还握有兵权,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香饽饽,自然都是两方相争取的人,不过其实十皇子算是我们这边的人,他只是被四皇子强行拉站了队而已。”
沈黕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谁说自己不会和他们争夺皇位,这皇位他不仅就争了还一定会争到手的。
楚辞接着说道,“这两人在我看来四皇子着实应该注意一下,毕竟他此人看起来心机更为深沉,不过六皇子虽然母妃不如四皇子并且手段也比他弱上不少,但是他好像更加受皇帝的喜欢。”
呵……沈黕心里不禁冷笑,四皇子机关算尽也定是不会想到这太子的人选在皇帝心中早已经定好了,那就是六皇子。这些年来迟迟不立皇子也是怕六皇子被人害了,便做出一副摇摆不定的模样让旁人相互争斗,最后落得两败俱伤,好为六皇子铺路。不过之前自己那时却是六皇子和九皇子势均力敌,如今这九皇子怎么就突然跑到了蕃地,并且还不敢再去争了呢?就他的那个性子,天底下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如今好像有许多事情都变得不再一样了,不仅是自己还有周围的一切。
但是楚辞倒也是厉害,竟是看出来了皇帝对六皇子更加偏心一些,这件事情在当时可没有几个人看得出来,自己也是等见到那封遗诏时才知晓的。还有自己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哼,沈黕感到着实可笑,自己当年可是人人见到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物,但是却又碍于他的手段只能躲着他走。
“还有啊……”楚辞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了,这些年沈黕没有在他身边,自己着实没有人与之交谈,只得偶尔和顾逢讲讲书论论道,哪里好意思扯家常聊闲事呢?他今天可算是将过去五年的话都给补了上来,走了一路便说了一路,只是当碰到人来时才闭上嘴装装样子。
沈黕虽然发觉这个楚辞和上辈子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但是他仍然觉得既然之前那个楚辞会背叛自己,那么现在这个楚辞为什么就不可能也背叛自己呢?毕竟两相比较之下,这个楚辞明显更有人情味儿一些,而人只要有了人情味儿那他的弱点也就随之而来了。
说不定他此刻和自己关系这般亲切也是看中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呢?等一朝他有败落的迹象就立刻投奔敌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若真是那样,倒不如现在就让他斩草除根好了,省得到时候给自己再添些烦心事,让人有机会再在自己背后捅上一刀。
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好像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捏死一般,沈黕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人忍不住抬起胳膊,他微微眯起眼睛,只要,轻轻一下……
楚辞突然低头停下脚步,沈黕一愣也立刻将手收回,“我说我好像忘了什么!”楚辞惊呼,“我怎么一直没有看见大白!”他扭过头看向沈黕问道,“小黕,你有见过大白吗?”
“咳,什么大白,没有看到。”沈黕诡异的感觉自己心虚了一下。
“哦,对!就是那只兔子,以前它小的时候名叫小白,现在长大了就叫大白了。”楚辞连忙解释道,“往日我都是会定时给它喂食物的,今日被你这般胡闹竟是忘了,糟糕!”他转身就急匆匆地往住处走。
沈黕看着楚辞的身影一时还没有回过神,刚刚楚辞一低头他又看到了那个牙印,在这人雪白的脖颈上显得格外的醒目,让他一时忍不住心神荡漾,想要回味起那个滋味……沈黕立刻收回神,自己在想什么,这人可是楚辞,背叛自己的小侍读!纵使这次楚辞好运让他给躲了过去,但是下次便没有了!
他此刻心中异常烦躁,便循着记忆在宫里慢慢走去,其实这景倒还是一点没变,和自己当了皇帝之后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变化,终究不都是一些花花草草树木楼阁罢了。沈黕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恍惚,又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了……
不,这里不是自己称帝之后的世界,沈黕笑笑,那个世界里最起码可没有那么一个啰嗦的楚辞,没有如此鲜活的生命。真是可笑,他竟然会有一天认为楚辞鲜活,若是以往他可不会有这种念头,他真正认识的楚辞就如同一汪死水,永远不起一丝波澜,好像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无法如他的眼,进他的心。他总是一副孤傲的模样看向任何人,不去欺辱轻视他人,但也不会施与援手,就好像天生没有喜怒哀乐,不知人情世故……
等楚辞赶回去后便立刻进内屋寻找,竟是不在,他不禁环顾四周,如此大白去哪儿了呢?“刺刺…”他突然听到一声声微弱的爪子划向木板的声音,楚辞仔细辨别是在书房那里发出的,他立刻就走过去打开门,刚开一条缝就有个白色臃肿的身体从缝隙里面试图挤出来,“大白!”楚辞惊道,“你怎的在书房里面?”他一般都是任这兔子在屋里随意乱跑的,并不会限制它去哪儿。
若是此时大白可以说话必是要痛述一番沈黕的恶行,昨日便是那人将它这只可怜无辜的小兔子扔进书房还关上了门,使得它今日不仅出不去,还被遗忘而饿了肚子!
楚辞弯腰抱起道着歉给它拿来食物放在桌上,这兔子一见食物便立刻从楚辞的怀里爬了出来蹲在桌上吃了起来。
“贪吃!”楚辞无奈摇摇头,虽然他总是说让这胖兔子好好减肥,但是最后忍不住多喂食物的人往往还是他,刀子口豆腐心,但是谁让这是沈黕当年走时留给他的呢?沈黕不在的这五年都是兔子陪着他的,即使现在沈黕回来了也不能就立刻无情翻脸不认人家了。
沈黕此刻正气恼着走回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想起过往和楚辞有关的事情,明明他们也不算是很熟,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而让沈黕记得最久的一件事情就是背叛了自己,结果自己却总是回忆起这人。他面色不快,路过之人再与之行礼也都没有闲情逸致去回应了。
宫里众人都议论纷纷,这回看样子两人真是闹翻了,先是庆功宴之事,尚可说以讹传讹,后来到了醒酒汤一事,纵使再说此为三人成虎。但是现在两人在宫里路上便已经这般模样,楚辞竟是再无法忍受,直接甩袖而走,那沈黕在后看起来也甚是不爽,大家看到沈黕便都绕着路走,生怕这人迁怒到了自己。
就是可怜楚辞现在孤身一人已无去处,只能待在沈黕那里,但是住人屋檐下哪里有不低头的道理?啧啧啧!沈黕真是白眼狼一个!
顾逢本是在自己的地方专心致志地看书,哪里曾想这一出门便是听到了如此荒谬的事情,宫中竟是都在传沈黕与楚辞不和之事!若说真的这世间怕是没有人会比沈黕对楚辞更好了,这些人也不知道都从哪里听到了这般谣言,说得倒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如果不是身在其中,必是信服不已!
顾逢脚步一转,向七皇子|宫殿那里走去,话说自沈黕五年前一别,他倒也是许久没有见过了,只是有时沈黕会来信询问楚辞的情况,前三年是因为楚辞不理会沈黕,后两年是因为沈黕总怕楚辞报喜不报忧,没有办法真正了解楚辞的情况。话说回来,沈黕毕竟也算是他的学生,现在去看望一下倒也还算是理所应当。他才不会承认自己不过是真的被宫人说书般的一曲三折桥段给哄住了,与此同时往七皇子|宫殿赶去的还有夏林逸。
他在来太医院的宫女太监嘴里听闻了此一消息之后,起初也觉得甚是可笑,听着一点也不靠谱。沈黕对楚辞有多好,那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而楚辞对沈黕也好的没话说,若是说这两人反目成仇了,他第一个不相信。但是话说如此,沈黕此番回京,他们也已经五年未见,去拜访老友总是没有任何不妥的。
如此这般顾逢和夏林逸两人便在七皇子|宫殿门口相遇了,他们都惊讶对方的出现,想着刚刚听闻的谣言,两人都不禁相互面对着沉默了下来。
“走吧。”
“进吧。”
两人同时开口,俱是一愣,夏林逸伸手请道,“夫子先走。”顾逢点点头率先一步踏入,夏林逸紧随其后,究竟是否为谣言,他们亲自上门一瞧便知。
两人一走进去便看到楚辞正在门口站着向外看,“看什么呢?”顾逢问道。
“看沈黕呢。”楚辞顺口答道。
“怎么他还这么大的架势让你在门口翘首以待?”顾逢听了心中便恼火,都过去五年了,自家徒弟怎么还那么的没有出息?
“辞弟,你们没有在一起?”夏林逸适时问道。
“没有,我想起大白忘了喂食了,便先行一步回来了。”
“那沈黕竟是比你走得还慢?”顾逢冷哼道,联想到众人所传的谣言,他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味,就好像自家黄花大闺女嫁了一个穷秀才,跟着受苦受难的,结果有一天这穷秀才封了官授了爵衣锦回乡,却不认自家糟糠之妻了!同患难易共富贵难,若真是这样他第一个和沈黕不愿意!
“这倒也是。”楚辞附和道,“可能是他又在宫里转了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了。”
“我们先进去吧。”夏林逸示意道,“外面天还有些凉意,你可别病了。”
“哪里还有那么脆弱。”楚辞笑道,“我都已经二十了,断不可能再像小时候一般总是病恹恹的了。”
“若真是这样就好,只是平日里还是得再主意一些。”
“好的,夏兄,我知晓了。”楚辞点点头,这人总是把自己当瓷娃娃一般,他看向两人道,“夫子,夏兄,你们赶紧进来吧。”
“嗯。”顾逢满脸不乐意的点点头,这沈黕竟真是变了不成?若是以前那可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楚辞身边,这如今五年只见一面,却反而要自己去宫中转转,冷落了自家学生,其心不可测!
“这大白辞弟你就一直惯着它吧!”夏林逸一进屋就见桌子上蹲着一只肥大的兔子,无奈摇头道,“可是为了养肥哪天好吃了它?”
那兔子倒是机警,虽然听不懂人类在说什么,但是许是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立刻就往另一侧移动,“行了,夏兄,你可别吓唬它了,它向来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啧,和七殿下真是不一样。”顾逢讽刺道。
“人哪里会和兔子一样。”楚辞以为这些年顾逢对沈黕的敌意已经逐渐放下,却没有想到此番两人竟还针锋相对。“我去倒茶。”楚辞岔开话题。
“就知道护着他。”顾逢着实火大,“以前你说他年龄尚小,护着他,现在呢?还小吗?都已经快要十八岁了吧。”
楚辞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再小也终究比我小,作为哥哥的我自然想要帮他一把……其实说实话这些年我还真的没有帮上他什么,他现在所得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流血流汗流泪打拼出来的。”
“可是如果当初没有你,他如今的一切荣耀便不可能有出现的机会。”顾逢嗤笑道。
沈黕站在门口听到这话身形一顿,他其实方才便已经回来了,只是恰好听到好像有人在和楚辞谈论自己便停下侧身一听,结果却不曾想……
作者有话要说:to沈黕:滴!您所定的flag套餐已经送达,请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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