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七杀(二十一)(1 / 2)
双方对峙已久,沈珩知道夏遇孤脾气好,又向来冷傲惯了,不愿与他们多做口舌之争。
当年能被逼退隐,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好脾气。
沈珩心道,他是什么人,有一分要争一分,没有一分创造一分也要争一争的。
他自己受了委屈就算了,但夏清不行。
这一沉思,便有一背对着他的男人挥刀劈来。
沈珩回头去看夏遇孤,心道这么报仇也不知他高不高兴,便没来得及躲开。
夏遇孤眉梢一动,拂尘抖动一下,瞬间将那人的刀刃卷了个结实。
男人手一松脱,那刀在空中翻滚两圈重又回到他手里,身形一转,手上使出的俨然就是家传绝学,战灵刀!
这人名叫季沙,是漠北刀宗的宗主,统领漠北所有刀客,刀术修为堪称当世第一。
他和夏遇孤也算是同辈中人,不过夏遇孤入世的早,旁人十七岁才入世历练,而夏遇孤十四岁时,被沈月白连哄带骗、强行被离家出走的给带出了清微观。
就在他入世的这一年。
少年道长,一战成名。
季沙虽然和夏遇孤同辈,却足足晚了五年才成名,漠北刀宗季沙也远远不如清微观的道门先天名头响亮。
二则。
季沙一身红色锦袍面目俊朗,被称漠北第一美男子,少年时期唇红齿白,青年时期俊逸清秀,一身华贵风采。
夏遇孤虽然总是一身灰扑扑的清微观道袍,又一身不易亲近的冰雪样,却奇异的在民间故事中被写成了许多话本,广为流传。
他从浮屠塔回来之后,额间那道鹅黄色魔契纹消失不去,不知怎的被传入民间。
凡俗之人不知内情,竟觉漂亮纷纷效仿,连有些修仙界小门派也特地在脑门上弄了个家徽纹样,弄得清微观一众连带夏遇孤都有些哭笑不得。
夏遇孤当世之时,同辈之人几乎都是被他的光环掩盖住的,其中愤懑嫉恨自然不用说。
当年他被整个修仙界逼杀,个中缘由不必多说,沈珩越想越气,这群狗东西。
须得再给他们点儿苦头吃吃。
“等等。”沈珩扯了下夏遇孤的袖子,护犊子一般将他拉到了身后。
扬起下巴朝季沙道:“夏清又不是卖艺杂耍的,不与你们胡乱械斗,咱们来赌个彩头。”
周倚风原本就愤恨难平,闻言立刻道:“好,你若输了,向我磕头致歉收回你的诬蔑,且要叫我一声爹。”
季沙回眸看了他一眼。
沈珩啊了一声:“叫什么?”
“爹。”
沈珩眼睛躲在扇子后羞涩道:“哎呀呀,心肝儿咱有儿子了。”
夏遇孤没忍住,嘴角勾起一点笑,沈珩顿觉天地失色,心头一阵舒畅。
暗自心道:别人点烽火断丝绸才得美人一笑,他今天费尽了心思,得了他这一个笑。
不亏。
可见那些个昏庸无能的皇帝,不是无缘无故昏庸的,搁他可能比他们还要昏庸一些。
曲辄笑:“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沈珩也笑道:“比不要脸我哪儿敢跟各位前辈比,你个老东西还不过来拜见你的祖师爷们。”
曲辄笑骂:“滚。”
今天聚集而来的,都是各位家主以及所带的亲传弟子,平时敬畏有加,自是不敢忤逆,一直沉默观战。
尤其一听,这一头白发的俊美男人竟是退隐多年的夏遇孤!心中惊讶期待瞬间如燎原的星火,激动不已。
他们竟也能得见,当年一人打上浮屠塔的道门先天!
他们自知不该这么想,今天这一战势必影响他们往后在修仙界行走的地位,可内心竟然有些期盼夏遇孤再现当年之姿。
众弟子患得患失,内心十分纠结,思来想去还是期望打的凶一些,既能得见夏遇孤之风采,又得个输了也输个虽败犹荣。
结果沈珩今天这一顿羞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打没怎样打,他一番口舌倒是堵得众人不上不下,尴尬欲死。
师父说,这世上有两个人惹不得。
一是夏遇孤,二是沈珩。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