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2 / 2)
林太太却不信这鬼话,“你这是吹的那阵风啊?朱凤可是你男人,你竟要帮着旁人收拾他不成?”齐妈妈一愣,想不明白林太太方才还那般火急火燎的,怎的现在反而挑起刺来了。
下头立着的林沅便怯怯地回:“母亲……成婚当夜朱大少就不宿在我房中,今日更是一整天也没回府。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妻子……”
话中带着幽怨。
这是林太太早就料到的,“噢,你倒还有些烈性,竟想报复自己的丈夫。”一顿,在心中权衡了两回利害。
林沅在夫家不受待见,朱凤视她为无物,竟连留宿都不愿,想必在朱家过得也不好。
这般处境,可不就只能回头来讨好自己了么。
便舒心一笑:“我就给你个机会。你去同沈家人解释清楚,让他们要找麻烦去找朱凤。至于嫁妆……”
虽说先前使了丫鬟去搬嫁妆,可若真要将嫁妆夺回来,那林沈两家就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林太太可以纵容林妙耍小性子,但她若是起了跟沈青竹和离的心思,林太太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你让沈家二老来给我赔个不是,小夫妻俩以后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此事就算翻篇,嫁妆也不必还回来。”
她可不信沈家会和钱过不去,只要林家不提和离,沈家更不会提。
林沅乖巧点头,“母亲尽管放心。”一顿,又道:“只是……外头人多,他们这会儿又打定主意要讹林家一笔。我年纪小难服众,只怕他们不会听我解释。”
“母亲可否让人去将沈家二老带进府里?找间无人的耳房,我再同他们细细解释。在林家的地盘上,想必他们也不敢胡来。”
林太太一听是这个理,当下一颔首,找人去将沈家二老请来。
沈家人最初还不情愿,直嚷嚷若踏进林府指不定就会被绑起来一顿打,说什么也不从地上起来。
几个婆子无法,便想起林沅的吩咐:“你们不进来是吧?知道我们家二姑娘是谁吗?姑娘可是朱家的少夫人,不认识朱家少夫人,总认识朱大少吧?”
“二姑娘说了,她保证不动你们一根手指头。可若是今儿你们不进来,”婆子一瞪眼,恶狠狠道:“我们二姑娘明儿就叫朱大少上你家把沈青竹活埋了!”
“别以为是唬你,朱凤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要是你们觉得死个儿子不算什么,那就接着哭,老奴不奉陪了!”
这话说完,沈家二老一顿,哭得更大声了,只是这回不是装的,是被吓的。
到底亲生儿子的命重要,哭了半晌,只得抽吧抽吧眼泪,从地上颤巍巍地起来,跟着那婆子进了林府。
沈家夫妇被领着到了一间耳房内,他们一进去,外头门扉一闭,坐在房内椅子上的林沅便立起来。
还不等夫妇二人说话,“啪”的一声,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被扔到他们脚边,“消停一段日子,等林妙回了沈家,将她锁在房内。再去报官,就说打沈青竹的是林家大公子林玄。事成之后,再有酬劳。”
沈家二老望着从那袋子里露出的一角白花花的银子,心中大骇:“少夫人,你,你这是闹哪出啊?”
林沅神情淡淡的:“银子不要了?”
“这……这,当然是要的。”沈老爷讨好的一笑,“只是少夫人……这银子不好拿呀,衙门又不是眼瞎,只要查一查,立马就知道咱们在胡诌,到时候……”
“噢,这就不用担心了。”林沅嫣然一笑,“你忘了我嫁的是谁了?”
林太太本来还有些担心,却见林沅在耳房里待了不过一刻钟,便和沈家二老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沈家夫妇果然来给她赔不是,还磕上了几个头,说自己护子心切,一时轻信了谣传,求林太太勿怪。
林太太要的就是他们服软,眼下也不为难,客客气气说了几句话,将人送回去。
“沅娘干得很好。”林太太难得和颜悦色了些,“今日之事你还是得告知朱大少一声,免得他不知情,以为是咱们林家甩锅。往后若再生事故,我遣人去寻你。”
林太太这下才意识到林沅这个朱家少夫人的身份有多好使,当即起了想操控她的念头。
林沅颔首,笑着应了声是,随后告辞出府。
她本打算乘林家的马车回太守府,却不想府门口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
夜色已经沉下来,林府门前挂着的两盏灯笼打下昏黄的光影,衬得那少年身前倒影虚虚晃晃。
他靠在门边,双手交叉于胸前,长睫根根分明,半掩的眸中似敛入了千种光华。乌云掩月,夜色沉寂,他的身周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少年郎容姿如玉,林沅望着他,一时竟忘了出声。
“要做的事做完了?”朱凤眼角一扫,从墙边立起来。
“大少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林沅双手背在身后往前迈出两步。
“要是换我来,”朱凤却不理会,自顾自的道:“我就先拖住沈家人,再派人将林妙的嫁妆偷出来。等沈家和林家和解,他们回府一瞧,嫁妆不翼而飞。你猜会怎么样?”
林沅听罢回眸看他一眼,朱凤同样含笑望着她,半晌,林沅收回目光,“我不稀罕那些钱,也没有人手能去偷嫁妆。我要的,只是让林家永不安宁。”
“人的贪欲无穷无尽。与其用财帛以驱使,不如坐山观虎斗。”朱凤悠悠步到她身侧,凑近些,在她耳边轻声道:“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怎么就能保证沈家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出卖你?”
还不待林沅的眉头颦起,朱凤就唇际一勾,“不过好在,你如今是朱家少夫人。”
“初见时我对你说过什么话,你可还记得?”
他的声音似有诱人的魔力,低而缓地响彻在她耳畔:“嫁给我,我便让你在天宁城里横着走。你想欺负谁,就可以欺负谁。”
林沅心底兀然像被猫儿挠了一下,暴露在衣袍之外的手指尖,轻轻颤了颤。
她能看见他微翘的长睫,淬了星辰的眼眸,抹朱般轻轻挑起的薄唇,微动的喉结,甚至鼻间都萦绕着他身上隐隐的龙涎香。
“朱凤……”她低喃着,第一次唤了他的名字,“……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