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制符（1 / 2）

没多久，李莲花就回来了，见着程苏又是一阵嘘寒问暖。程苏现在已经很适应了，面不改色的和奶奶亲呢着。

吃完晚饭，奶孙俩才把程招娣送回去。

程招娣是想和程苏睡的，她好久没见程苏了，心里没安全感，但程苏今晚有很重要的事，自然是拒绝了她，弄得程招娣回去路上一直都瘪着嘴不太高兴。

她情绪不高，自然被同住一屋的程来娣发现了。

看着程招娣来来去去的忙活着洗澡洗衣服，程来娣躺在床上，两手紧紧攥着自己衣摆，眼里透出些阴寒和疯狂来。

程苏不是看重这个傻子吗？

想着，她清秀的脸浮起笑意。

程招娣毫无所觉，看着自己的新内衣笑眯眯的。

夜空上星星一闪一闪的，蝉鸣蛙叫不停，夏日晚间的风徐徐拂过，程苏听着李莲花的念叨，嘴里连连应是。

原主的亲生父母虽然不合格，却仍然有很多疼她的人。

她没有父母啦，但有疼她的师父。

程苏看着天上的星星，父母的面容竟然不再是以往十几年的模糊和一片鲜红的血液，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终于释然。

回到家程山林还没睡，见两人回来，指了指门边的一个小编织袋，“那是丁知青送来的赔礼，囡囡你是怎么想的？”

老人家知道就这么揭过去是最好的，可心里总有口气憋着下不去，便没收下丁灿灿送来的东西，哪知道人家直接扔下跑了。白天放门口没关系，晚上就只能拿进屋了。

“不想收明天叫你哥给你送回去，收下也行，丁知青她们总是要在这生活下去的，日子还长着，闹僵也不好。”程山林斟酌着道，哥是另外的房头的堂哥。

程苏打开编织袋看了看，是两对白色的鸽子，不大，羽毛很干净。因为受惊，它们互相依偎着，小身子缩在一起，叫声细细的，估计一天没进食了。想想两个老人的身体，程苏点点头：“算了吧，送来了就收下。”

要生活下去什么的，程苏听听就罢了。高考很快就会恢复，接着就是知青大规模回城，这些人都待不长的。

她也是。

程山林深深看了蹲在那的程苏一眼，嗯了声，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终于啥也没说，叹口气回房了。

程苏心里有点发毛，不会是发现了吧？

李莲花扯开程苏的胳膊，弯腰拿过编织袋，语气埋怨：“你说你，天天好吃好喝的，打架还打不过人家掉河里去，你东西都吃到狗肚子去了？幸亏没事儿，不然我们要给你气死！”

也就是程苏没事，老人家才有说这话的心思。

伸手进袋子里戳了戳怂巴巴的鸽子，李莲花瞥了程苏一眼，似嗔似怒：“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可别说是你爷爷的孙女！”

程苏有点呆。

终于想起来了，她爷爷在这一片是个厉害人物。男孩子嘛，是个好战分子，小小年纪就打遍全村威名赫赫。抗战时期跟几个兄弟一起保护了周边三个村的百姓不说，还借地利之便，用计以全村之力坑杀了七十多个鬼子，一战成名，是别人说起来都要竖大拇指的人物。

那时候他也才不到二十。

不过因为两个亲哥没成家都牺牲在战场上，家里一万个不许仅剩的程山林再去从军，等他成家后又是内战，入伍一事不了了之。

这么个人物的孙女，打架怎么能输呢？

原来是恨铁不成钢……吓得她手都凉了，脑子疯狂转动思考着怎么向老人解释才能不被打死。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程苏认真道：“没有下次了。”

她可不是个好战分子，绝对不会再打架的！原主......原主又不是她！

李莲花嘴里嘀嘀咕咕的去喂鸽子了，程苏摇着头去弄了水洗澡。

老俩口其实并不老。

程山林五十六，李莲花五十七，放在后世简直年轻得不能再年轻。但这年头因为各种原因，人普遍不长寿，显老体能差，根本不是后世五十多岁人能比的老态。

程苏自然是希望这两个和善的老人能够健康活着的，五十多岁而已，真的不老。

老人家睡得早，程苏收拾好自己，站在两老的房门口都能听到里面的鼾声，她扬扬唇，放轻脚步回了房。

她手上钱多，票也不少，不止给程招娣买了糖和新的内衣，给老人也买了奶粉和这边比较稀罕点的果脯。

除了这些，剩下的一点东西就是自己的宝贝了——祭奠用的黄纸。

这是她琢磨好几天才找到的勉强符合要求的纸。

政策禁封建迷信，这些黄纸还是程苏摸到黑市去买来的，还倒霉碰上了搜查。幸好那几个巡查的看她模样气质好，以为是哪个大人物，大度的放她走了。

真的是差点被抓。

程苏看着可怜的叠成一小沓的黄纸，心有戚戚。

师父为国家办事，道观里这些资源从来没缺过，符纸符笔符墨这些东西是她从小当玩具玩的，哪知道……也不知道这种黄纸和普通的墨水毛笔能不能成功将符制出来。

她再也没有先前的自信了。与专用材料不同，这些普通材料要求她对于灵气的控制得更为精细。失之毫厘便是失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