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奴隶社会[十二]（1 / 2）

与此同时，杨府。

“长公主，您这又是何苦呢？”

天蓬在云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接着劝说道，“您是知道的，大天尊与金母是绝对不会为难于你的。”

“只要您乖乖的回去，服个软认个错，这事也就这么的过去了。”

天蓬看着下方凭着一己之力，与大金乌拼的旗鼓相当的瑶姬，心中也是不忍。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瑶姬曾于他有恩，现在又弄了个刀剑相向的场面，虽说是授了大天尊的口谕，但让其能少受罪就少受罪一点。

“天蓬元帅，不必再劝了。”

瑶姬在下方的院落中摇头道，“我心意已决，你我皆清楚，如果我同你三天请罪，我自然不会受到刁难，最多是连削三级罢了。”

“但是可怜我的儿女，我的夫君，怕是要再入轮回了。”

天蓬元帅听闻此言也沉默了片刻，然后接着道，“长公主，再入轮回也不是什么坏事，能托生为您的儿女已是他们最大的福缘了，至于您的夫君也亦是如此。”

“过几日，我向陛下请辞，去趟幽冥地府，与阎王好好商讨一番，许一世仙缘可好？”

瑶姬看了一眼护在身后的丈夫与儿女，断然拒绝道，“大天尊不会同意的，对于他而言我等不过是前朝余孽，是他天地正统的绊脚石。”

“更何况，入了轮回之后，又岂是同一人？”

这时，立于其身后的杨天佑突然出声道，“再入轮回，便再入轮回。”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杨戬、杨琼，随即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一轮大日，以及云端上的三千星兵。

接着他又看了看张口欲阻止的瑶姬，轻轻的摇了摇头，“能与你夫妻三十载已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福气了。”

他上前去，用手取下瑶姬有些歪斜的白玉仙钗，为她重新戴上。而他的眼神与过去的三十载一般，充满了爱意，仿佛要在此刻，将她的身形样貌，铭刻进生命之中，无论是过去将来。

只听他平静的道，“天蓬将军说的办法是最好的办法，无论是与你或是戬儿，还是琼儿。”

“至于我本就是一介凡人，生或者死都是常态，无关紧要。”

“就像我之前所说，遇见你已经是今生最大的幸运了，能有昭儿、戬儿、琼儿这三个孩子，此生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瑶姬看着面前的男人，听着他用往日一般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些关乎于生死的话，心中的难过与痛苦是从未有过，是她漫长的生命中没有体验过的痛苦。他在难过，他在痛苦的抉择，而她同样感受到这其中的滋味，因为她与他共用着一颗心。

“你可知道，入了轮回，进了真灵之海，你再不是杨天佑了？”

瑶姬深吸了一口气，逼退了眼中的泪水，强作淡然道，“记忆可以找回，但找回记忆的人，在那时便要背负起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也就是说我们再也不可能相遇，轮回之时便是诀别。”

杨天佑目光依然清澈，一如当年山神庙的那个善良纯情的书生少年。他与瑶姬对视着，“无论下一生是不是我，但此生此刻便是无怨无悔。”

云端的天蓬，空中的金乌神将，以及那三千星兵天将，具是相顾无言。

那轮大日暗了下来，消失殆尽。

漫长的生命，让他们迷失，严苛的天条使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曾经的他们，有过这样那样的情感，但都被时间所消磨殆尽，所遗留下的不过是一点有一点微不可察的痕迹，可能在夜晚的梦中，当那轮皎洁的太阴星，洒下月光，照耀在天河畔的驻地之中。

他们会在满是星辉的梦境之中，偶然想起过去还是凡人的生活，自己的亲人，孩子，妻子。待到天亮之时，再一次变回冷酷严守天庭星河的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