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1 / 2)
祁嘉亦近期工作忙,苏一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接到祁嘉亦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工作室里为设计绞尽脑汁。听祁嘉亦说要见她,她二话不说答应了。
“去天雅?那家咖啡厅下午茶挺好的。”她愉悦提议。
“不用,就在你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厅。”祁嘉亦语气冷淡,“我快到了。”
苏一沁赶紧起身去换衣服补妆。
工作室是她自己的,她平常偶尔会住在这边,生活用品什么的都配备齐全,这就方便了这种突然要见面的时刻。见靳自南就无所谓了,但是见祁嘉亦,她总是要把自己收拾得好一点才行。
几乎是和祁祁嘉亦同时到的咖啡厅店里。
祁嘉亦什么都没点,苏一沁狐疑地看他冷硬的脸色,疑惑着,还是给他点了杯咖啡。
了解祁嘉亦不是会突然没事找她的人,他此刻脸色还不太好,苏一沁思忖着,弯了弯眼笑盈盈主动出声,“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祁嘉亦锐利的双眸微凉,掀了掀唇说。
闻言,苏一沁便理所当然想到是他工作上的事情了,当下点头,“你说说看,要是我不认识我可以帮你跟朋友打听。”
“你一定认识。”
苏一沁有些困惑,看着祁嘉亦,噗嗤轻笑,“是不是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认识。”
“唐果。”祁嘉亦定定看着她听到这个名字后瞳孔霎时收缩,说,“我知道你认识。”
苏一沁压下眸底的慌乱,强作镇定干笑,“唐果……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了。”
“一沁,我会过来,不是找你求证的。”祁嘉亦的黑眸沉了沉,“当年的事情,我知道得差不多了,你不用刻意瞒我。”
苏一沁呼吸一滞,双手微颤。
她想不通为什么祁嘉亦会突然来质问她这件事,明明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靳自南和她。肯定不会是她说的,那是靳自南说的吗?只是十四年都瞒过去了,为什么会突然重提?而且他们说好会让这件事永远烂在心里……
靳自南前不久突然提起唐果,现在祁嘉亦也得到消息……中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心里有点慌。祁嘉亦从小就热血正义,当年对唐果的事情也是如此。她是出于对他们三个人的安危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她同情一切被拐卖的人,但是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她会害怕因为一时的热心仗义惹上麻烦,她也害怕喜欢的人会出事。但是祁嘉亦必定是不会理解她的自私的,要是知道她后来瞒着他们做了那些事,她从此就在祁嘉亦心里被打入黑名单了。她再不会有机会。
服务生把咖啡端上来,她双手握住杯壁想端起来喝一口,因为手颤,咖啡在杯里冲撞,几乎要洒出来。她敛了敛神,把咖啡放下。
“那你,知道了什么呢?都相信吗?现在是给我定罪过来的吗?还是来要听我的解释的?”苏一沁面上的笑意勉强,“我的解释你会听吗?会理解吗?”
“如果指的是骗我在约定的时间前提前离开丢下唐果,还在离开前把唐果要逃跑的消息传递给她养父断她后路的话,我理解不了。”祁嘉亦摇头,眉眼间尽是失望,“一沁,我理解不了。”
他果然是都知道了。
苏一沁眉心一紧,眼泪滑落下来。
“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她泪眼氤氲问祁嘉亦。
“唐果一开始会主动靠近我们把我们藏起来就是怕你会在那个村子里出事,会带她走也是我主动提的,她没有要求过,我想,如果我们最后没带上她一起离开,她最多也就是愿望落空,最坏不过后悔帮过我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养父知道她离开的计划,我本来想知道的是这个。但是我刚刚又突然不想问了。事成定局,知道再多也没有意义。”祁嘉亦的眼眸冷漠,“一沁,好自为之吧。”他说罢想起身,苏一沁却蓦然开口。
“因为我喜欢你。”
祁嘉亦顿了顿。
“因为我喜欢你,你知道吗?”苏一沁泪眼朦胧看他,“你不声不响把唐果揽为自己的责任,没有想过败露后会是什么后果。真发生那种不幸的话,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打死吗?我做不到。她对我们不差我感激她,但是她会在那个地方不是我们造成的,我们不能因为她冒那么大的风险。”
“你的感激就是决定提前丢下她离开后通知她养父在约定的时间到那屋里去堵她?”祁嘉亦反问,眉头紧皱着,对她的言辞无法理解,“你的喜欢太自私了,我要不起。”
“我怕她察觉后会追上来,我只是想找个人牵制住她,我没想对她怎么样。”
“你没想对她怎么样,但却差点让她遭遇到她努力避免让你遭遇的事。”祁嘉亦提高嗓音,“你能想象到十二岁的她当时的绝望吗?”他摇头,“我不敢想。”
“可是我这些年也不好过。”苏一沁倔强地望着他,眼里蕴满雾气,“我是人,我也会心软,想到她我也会愧疚,甚至我根本不敢想。祁嘉亦,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冷血不堪。”
“一沁,你不明白你做的事情对唐果来说意味着什么,似乎也不知道她为了我们都做过什么,所以才能这么轻易把愧疚说出来。”祁嘉亦克制地闭了闭眼,抿唇,“我也有错,如果我早点察觉,就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
“所以你要为了十四年前的唐果,跟我断绝关系么?”苏一沁望着他,眼泪喷出来,“我对你的喜欢,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么不值一提,甚至比不上一个只相处过几天的人?”
“十四年前的唐果,是现在的项绥,我喜欢她,她也怀了我的孩子。这样说,你明白了吗?”祁嘉亦道。
苏一沁难以置信地睁大了满含雾气的双眼。
怎么会……
“我跟靳自南也说过同样的话,我找上你不是因为她是项绥,是我喜欢的人,是我孩子的妈妈,而是因为,我们本就对不起她。如果今天唐果不是以项绥的身份站在我面前,我也会为当年的事情站出来。”祁嘉亦眸色沉沉,“只是恰巧她是项绥,所以让我更难以接受,更心痛而已。”想到在餐厅时项绥面色平静跟他叙述这些过往,他就忍不住心狠狠一揪。得是在心里往复多少次,现在才能轻描淡写把这些用茶余饭后的口吻说出来。她的人生不太平,遇上他们,更是几乎将她逼上绝路。他不敢想她在茅草屋里见到唐大山时的惊愕和绝望,也不敢想当年十二岁的她一个小女孩怎么飘泊到了国外,后来又是怎么艰难地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国度长大,到现在安然站在他面前。这期间她所可能遭遇到的事和吃的苦,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