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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这么说,但大家心里都知道想在车水马龙的小广场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且据姜破所说,他奶奶患有轻微的老年痴呆,走丢后她不一定会站在原地等人来找——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否则姜破的家人不会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春丽说奶奶今天穿了一件棕褐色的毛领大衣,下午两点半左右在小广场北门走丢,先在这周围找一找,没有的话再扩大范围。”姜破眉头紧锁。
找人的大军从他们三个增加到了五个,裘顺和胥宏宇也得到消息也赶过来帮忙。
“分头找吧,这样更快一点,有什么线索就在群里说。”胥宏宇指着他、裘顺和徐楠道,“我们三一组,你们两个一组,可以吧?”
如果放在一个小时前,对于这样的双人分组姜破可能还会暗自窃喜一番,但现在他完全没有那个心情,郑重点头道:“好,随时保持联络。”
小广场处于城中心位置,交通更是四通八达,周围不但有商圈、办公写字楼、步行公园,隔一百米左右还有个地铁站。
宁烊和姜破先是在北门附近找了一圈,随后进到了一家百货大厦,整个商场上下六层楼,他们一层层问一层层找,连女厕所都让保洁阿姨帮忙进去看了一下,结果还是没找到人。
再看群里面,为了不让姜破担心,裘顺实时更新他们那边的进展,只可惜也同样没找到人。
如果还在小广场附近,那他们这样地毯式的搜索应该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而最坏的设想是,姜奶奶已经离开小广场了,她可能坐附近的公交车,也可能走一百米去最近的地铁站,但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没有人知道姜奶奶坐车会去哪里,她会在哪一站下车,下车后还会不会随着人流到处乱走。
“她身上有公交卡吗?如果没有的话,应该坐不了交通工具。”宁烊问。
“对啊!我问问春丽姐!”姜破被宁烊一提醒,陡然看到了希望,拿出手机给张嫂发了条信息。
两人从刚才找到现在,脚都快走断了,这会儿终于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在商场里的公共椅子上坐下来。
张嫂隔了几分钟才回复,姜破听到手机响的刹那立刻就去看消息,结果脸色不太好地沉了沉。
“怎么样?”宁烊问。
“她说奶奶出门的时候拿了她经常用的包。”姜破皱眉道。
“里面有交通卡?”
“有,还有一些零钱和身份证。”
“那有手机吗?”
姜破猛地抬起头,眼里绽放出光彩:“我居然没想到这个!傻逼了我。”
宁烊看着他却没有说话,老人身上带了手机这件事,和她一起出门的人肯定知道,但老人至今还没找到,只能说明说打手机根本没用。
果然,姜破拨了电话后,开始紧张地等待,通倒是通了,但那边始终没有人接。
一直等到电话忙音,姜破还不死心,又播了第二次。这次估计是别人同一时间也在打这个号码,语音提示电话占线,忙音嘟了几声后姜破才不甘心地挂断了。
“没人接……”他说。
宁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破,脆弱得好像一个纸罐子,轻轻一碰就变形了。
他有些心疼,但眼下这种情况,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他只能倾身温柔地抱抱他,给予他一些心灵上的力量。
“别要不我们再去车站和地铁站问问,没准有人看见过她。”宁烊提出建议,“或者按公交线路和地铁线路筛选一下,有没有你奶奶最可能去的地方?”
“嗯。”姜破应了一声。
也只能这样了,小广场没有的话,他们只能把目标放在周围的交通路线上。
但这又是一项繁琐而沉重的工程,姜破不知道等他们一条条筛选过去,一站站找过去的时候,奶奶会在哪个地方瑟瑟发抖。只要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乱得好像缠了好几百根毛线,勒得心脏隐隐作痛。
他甚至不断地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如果他今天到南阳后先回家一趟,奶奶可能就不会和他妈出门,也就不会走丢了。
宁烊在群里把他们去找公交车路线的消息告诉了胥宏宇,他们立刻表示马上去地铁站看看。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天色越来越暗,距他们得知奶奶走丢的消息已经过去三个半小时。
夜间的气温比白天低了不少,他们在风里跑来跑去,脸颊都是一片苍白。
“要不你先回去吧,别陪我在外面乱跑了。”
姜破见宁烊口鼻间呼出的白霜,抬手碰了下他的脸,果然冰凉刺骨,顿时又感动又心疼。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宁烊专注地看着站牌上的路线,说道,“你奶奶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或者对她来说比较有记忆或印象深刻的?”
谁知他问完,过了很久都没听到姜破的回答。
他有些疑惑地转头,下一秒身体便是一暖,姜破又把自己的围巾给他围上了。
宁烊视线扫过姜破空荡荡的脖子,皱眉道:“我戴了围巾!”
姜破却不让他摘,蛮横地说:“戴两条暖和!你不要的话那就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老子一个人找。”
宁烊:“……”
他半张脸都被埋在围巾里了,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明亮而湿润,就算瞪人也十分没有气势。
两人僵持半晌,最终宁烊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