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 / 2)
容隽缓缓策马回了容府。
门口小厮见自家公子独自策马归来,连忙上前朝容隽躬身行礼,见容隽下了马,便伸手接过了缰绳。
刚入了大门,便有两个丫鬟默默跟在容隽身后。初时,眼瞧着他要往堂屋的方向去,却哪知道他忽然又拐到往书房的廊上去了。
容隽只大步走着,边走边低声朝身后的丫鬟吩咐一声:“备水。”
两个丫鬟皆是一愣,其中一个率先道是,瞬间面上露出万幸的得救之色,朝另一个丫鬟递了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说晚了一句的丫鬟一脸懊恼。
容隽腿长迈着,他的步伐并不快,可步幅却大,后面的丫鬟自然越发跟不上,却丝毫不敢出声,只加快了步子,几乎小跑跟着。
路过庭中,容隽下意识瞧了一眼,却瞧见鱼瓮还在那静静蹲着,忍不住眯了眼。
往日负责庭中洒扫的小厮,总有三五个,今日他们一瞧见容隽过来,便连忙消失了。
“这怎么回事?”容隽缓声,视线仍留在那瓮上。
丫鬟立时便跪下了,自家主子心思向来莫测。可即便如此,在京城这许多大户人家里头,容府的差事是最好做的。
且在容府,若是下人犯了错,主子们都不喜欢打人见血,也从不会折磨下人。不是扣月钱,便是直接打发走了。
无论是丫鬟还是小厮,都不想离开容府。
“回…回公子的话,那日我们要挪,可望南总管说…说,这瓮里的鱼,冬日里是不怕冷的,叫我们不必挪了。”丫鬟孤注一掷,闭紧了眼,将这话说了出来。
容隽微微颔首,“你们倒是认主得很。”
他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可丫鬟却是被吓得浑身一个机灵。
“奴婢现在就寻人将瓮挪了去,望公子恕罪!”小丫鬟慌得几乎要五体投地。
“不必挪了。”容隽低声一句。
听见这话,小丫鬟的心却几乎要提到喉间,浑身止不住发颤,眼里的泪越氤越多。心道:完了。
却不料容隽又道:“这庭中的人皆罚半月月银,瓮留在此处,等望南回来了,叫他自己搬,旁人不许插手。”
说完,又回身暼了那瓮一眼,才转身往书房去了。
直到容隽进了书房,小丫鬟才敢起身。
秋风瑟瑟,她抹了抹额间的汗意和面上的湿润,长舒了一口气。
容府什么都好,只是主家的心思你别猜。
望南带着阮令月到容府时,容隽还在沐浴。于是两人便在书房外候着。
正等着,便见一个小丫鬟小碎步过来,朝望南使眼色,叫他过去。
阮令月认得她,是个特别容易脸红的小丫鬟。那丫鬟瞧见阮玲月看自己,又红了脸。
望南蹙眉,两步过去,问道:“何事?”
“公子吩咐了,叫您自己把瓮挪走,旁人不许帮衬。”丫鬟一双大眼睛垂着,不敢看望南。
望南见丫鬟没看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问:“可说了月钱的事儿?”
丫鬟忽然抬眼,眼神有些哀怨,“叫庭中的人扣半月。”
望南忽然抿了嘴,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才半月,无妨无妨。”反正他不算庭中的。
刚两步要站回阮令月跟前,却又见一个小厮狂奔而至。
喘着气却也顾不得停下歇一歇,急道:“总管!公主来了!现她正带人往书房这边来!我们根本拦不住……”
望南神色一凛。
却是忽然回头朝丫鬟吩咐道:“你先带阮姑娘去躲一躲。”
“往哪里躲?”丫鬟也惊了,目光顺着廊瞧着。
却见一个妙龄姑娘,身着鹅黄衣裙,外罩石榴暗红纱衣,满头金玉,胸口璎珞繁复,光下微微闪着,好不惹眼。
她身后跟了两个丫鬟,现下正在廊上疾步,裙摆有节奏地晃动着,正往书房过来。
书房在院落的西南角,门前只一条廊通往书房,若要出去,便只能通过面前的廊。
目下廊的左右侧皆是些躲不得人的新竹和矮草,身后书房又正是公主要去的地方。
这可如何是好?
望南和报信的小厮并着丫鬟,三人皆是如临大敌,格外慌张。
阮令月虽瞧出了他们慌张,却不知他们在慌什么。
“我先去拖她一拖,你带她去那瓮后头躲一躲。”望南四下看了看,只发现那一处堪堪可以躲避,当机立断吩咐道。
那丫鬟也顾不得礼仪,连忙拉了阮玲月,往那瓮的方向碎步跑了过去。
廊曲折,柱子许多,挡了不少视线,又加上望南朝她迎面过来,公主倒是没瞧见阮玲月。
阮令月虽然听话地躲在后头,可终究也没明白是为什么要躲。不过瞧他们神色那般慌乱,大约紧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