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2 / 2)
陈贵膝下唯二子,自是不会让他们出了差错,狠了心,找来了道士于白日阳气最盛之时在小花旦死去的水井社坛做法,不多时,小花旦留在世上怨气未消的鬼魂便被缚魂捆绑住,本就是死去短时未有法力的鬼魂,纵然是带了怨气的厉鬼,在炙热阳光和道士的催命符下也无从招架,那日凄厉声响彻陈府,而小花旦也魂飞魄散。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却没想到,不到十日,陈贵便死于郊外,而陈府也接二连三开始死人。
陈大公子讲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整个人已经吓得剧烈发抖,楚季冷冷看着他,若是先前还对这陈府有所同情,如今便只剩下一句自作自受。
陈府肮脏至极,竟是狠心到将那小花旦魂飞魄散,但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做不成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绕是素日总是一脸笑意的君免白此时也沉着脸,冷冷一笑,“原来如此。”
楚季讶异于他毫不掩饰的唾弃,见君免白嘴角一个似笑非笑的微笑,说不出的讽刺。
陈大公子有些慌神,急急捉住楚季的袖口,楚季最不喜别人碰他,用力一扬,便将陈大公子拂出好几步距离。
“君公子,道长,”陈大公子面色凄然,青灰的脸色看起来难堪至极,“我知道我陈府有错在先,可我陈府上下还有十来口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求道长救救我们吧。”
楚季冷眼看着陈大公子的哀求,他本就不是什么心系苍生之人,没有那么多规规矩矩,也没有泛滥的同情心,在他的认知里,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陈府今日会遭来横祸,皆是咎由自取。
只是事有蹊跷,小花旦既已是魂飞魄散,那如今在陈府作祟的鬼魅又是哪方人物?
“陈公子,”楚季凌厉的看向陈观,“除了花旦,府中可有再加害何人?”
陈大公子捂着脸一个劲摇头。
君免白施压道,“你切不要说谎,不然谁都救不了你陈府。”
陈大公子还是摇头,泪流满面,“没有,真的没有,家父生前虽糊涂了些,但大错也就只此一件了。”
只此一件便害死了一个无辜之人,将其魂飞魄散,楚季越加鄙夷起这陈府,对至今依旧不知悔改的陈大公子实在同情不起来。
君免白扯了扯楚季的衣袖子,楚季回头看他,他便附到楚季耳边道,“道长,这家子你还救不救,若是你现在想走人,我定不会拦你。”
楚季把他拔后了些,但却没有拿开他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只是轻轻一笑,“救,怎么不救?”
倒也不是因为这陈府上下十几口人命,他只是好奇既然小花旦已经魂飞魄散,如今还有哪个鬼魅竟有这般本事三番两次将陈府之人的魂魄给收走。
陈贵已死五日,再有两日魂魄便不得轮回,事不宜迟,楚季当即决定在陈府守株待兔,若是那鬼魅今日再来,定要见识见识他的本领。
二人出了大堂,由下人带到偏方去歇息。
君免白见楚季微扬着下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见左右无人,便压低了声音,“我看道长不是想救人。”
楚季转头看着他,挑了下唇,“此话怎讲?”
“道长,”君免白凑近了笑,“你的小心思都写到脸上去了,其实,你就是手痒了想练手吧。”
心事被拆穿,楚季笑笑不置可否,末了丢了句话出来,“再不练手,都要生疏了。”
三分大气,七分傲然,自带少年意气。
“那我和道长练练手如何?”君免白眸光微闪。
“你?”楚季失笑,即使君免白比他高了半个头,但看起来依旧是副文弱书生模样,“再等几百年吧。”
君免白整个人缠上去,“几百年就几百年,不要到时候道长输了,不肯认账。”
“谁不肯认账?”楚季微睨。
君免白笑得一脸灿烂,“那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楚季什么时候怕过。
“输的那个答应对方一件事。”
被好胜心冲昏了头脑的楚道长实在难以注意到君免白此刻脸上笑意的深度,更别说考究一个人并不能活几百年的常识了。
于是就在此时此刻,楚道长乖乖跳进了君免白有意挖下的坑里,还跳得无所畏惧,铿锵有力,“好。”
而在不久的以后,楚道长必定要为今日的一个好字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