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无聊(捉虫)(1 / 2)
陈竽瑟走回房的时候,那只橘猫就一直跟在她身后,陈竽瑟进了屋子,正打算关门,就看见脚下的橘猫赖着她,怎么轰都轰不走,想将它往门外赶,结果它偏要往屋里跑,陈竽瑟赶不跑它,只好留了它在屋里。
烧了暖炉后,陈竽瑟就开始铺床了,这个时候那只猫倒还算乖巧,没有扑到床榻上去,而是蜷缩成一团安静地躺在暖炉下取暖。她也靠着暖炉烤暖了手脚,然后才上了床,虽然下午睡了一会儿,但是今天忙了一天有点乏了,她很快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沉,明明心里装着那么多事情,她却总是能睡得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没心没肺吧!以前陈氏就经常打趣她,这样心大,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哦,若是以后遇到的是个良人倒也算了,若是个奸诈的小人,怕是没好日子过了,这良人与小人的事,都是天注定,不管那奚浩倡是好是坏,她还能不嫁吗?只是娘亲说过的话,她早已忘了,此刻梦中,是她从前在清水县生活的快乐日子。
第二日她起得很早,醒来的时候那只橘猫还趴在暖炉下,她穿好衣物一打开门,冷飕飕的风直往门内灌,冻的她直打哆嗦,外面是浓浓的雾气,天似乎更冷了,她搓热了手去了厨房烧火,那橘猫也跟着一起过去了,想不到昨天才认识,就这样黏人了,她洗了把热脸,用鸡汤煮了一碗面,吃面的时候,橘猫一直在桌角下转悠,朝着她喵喵叫,经过“一夜情”,陈竽瑟对这只猫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它这样精瘦,不管以前是家猫还是野猫现在肯定是没地方去了,总归是跟她有缘,既然跟上了她,她就不想赶它走了,而且她和它是何其的像,现在有了这猫,就像有了一个伴,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心里下定决心要留下这只猫的时候,突然想起它还没有名字,看着它瘦的可以看见骨架的身子,陈竽瑟想到了一个名字——阿柴,取得是骨瘦如柴之意,不过如果好好养着,要不了多久就会胖起来的,橘猫很容易肥起来的,过些时日恐就要像那阿花一样肥胖了。陈竽瑟此刻已将阿柴当成了自己的猫,于是她有什么吃的,就要分一些给阿柴吃,还是用的昨天晚上那个小碗,阿柴不挑食,这面条它也吃的很香,橘色的脑袋埋在碗里舔着碗壁,看来是饿坏了,见它还没吃饱的样子,陈竽瑟又给它的小碗里添满了面条,很快满满的一小碗面条就被它吃干净了,见它吃的这样多,陈竽瑟有些担心奚大哥会不会同意让她养这只猫。
想起奚大哥,也不知道他回来没有,昨晚上似乎没有听见叫门的声音,陈竽瑟猜想他应该是在外面过夜了,说到外面过夜,她的心就揪了起来,当她黯然神伤地坐在灶台下抽出柴火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熄火干嘛,我还没吃呢!”,是奚大哥,他回来了,昨晚怎么没听见他叫她开门啊!
陈竽瑟连忙站了起来,惊喜的问道:“奚大哥,你回来了,昨个晚上怎么没听见敲门的声音呢?”
“太晚了,我翻墙进来的。”,奚浩倡径直走到灶台重新将刚刚陈竽瑟抽出来的柴火放了进去,生起火烧热水,他昨晚跟着那群贼人跟到了凌晨竟然跟丢了,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蹲了那么久的点,竟然还能丢了,他洗漱的时候昨晚的气都还没散去,整个人看上去可怖极了,正应了凶神恶煞四个字。
而陈竽瑟在一旁看着他想要杀人的气场,吓得不敢说话,甚至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动,等奚浩倡洗漱好后,看见她呆站在一旁,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我不在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能发生什么事,安阳县有谁敢来奚家啊!不就是担心自己有没有触犯到他吗?听到他说昨晚是翻墙进来的,加上周遭要吃人的气场,陈竽瑟吓得脸都白了,她以为是自己栓了大门害得他进不来屋子才惹他这样生气的。
奚浩倡也不至于是个木头脑袋,虽然不善与女子相处,但他还是看出来了陈竽瑟在害怕,此刻呆立在一旁的陈竽瑟看上去就像一只吓坏了的兔子,动都不敢动,怎么又是兔子,奚浩倡走到陈竽瑟跟前,打了个响指,问道:“怎么不说话吗?谁吓你了?”
“没,没人吓我,奚大哥,你昨晚怎么翻墙进来的啊?”,陈竽瑟被他一个响指惊醒,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敲了门,可是没人来开门啊,那我可不就只能翻墙进来了吗!”
听见他说敲了门没人来开门,陈竽瑟心里的想法落定了,果然是因为她奚大哥才生气的,她怎么就能睡那么死呢!连人敲门声都听不见,陈竽瑟又羞又怕,她忙不迭地向奚浩倡道歉,“对,对不起,奚大哥,我没听见你敲门,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他本来就没敲门,她又怎么听得见呢!实在太晚了,他不想吵醒她,而且他也不想让周围的住户知道他晚归的事。刚刚那样说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罢了,怎么把她吓成了这样,不过她结结巴巴说话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奚浩倡捏了她的脸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再不去做饭我可要饿死了!”
他可不想解释刚刚那个玩笑,这样给人家留下多不好的印象啊,虽然现在的印象已经很不好了。陈竽瑟得了他的话,立马去碗橱拿了面条打算给他快速煮一碗面吃,可是又站在碗橱前迟疑了一会儿,因为想到他可能不喜欢吃面条,就转过头去问他:“奚大哥,你吃面条吗?”
她一急就糊涂了,昨天早上刚给他煮过一次面条呢,也不见他嫌弃说什么,怎么才一天就忘了,还傻乎乎的问他吃不吃面条,可是话已经说不去了,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她只能尴尬的看着他笑等着他的回答,好在奚浩倡也不是个喜欢拧巴的事,这种细枝末节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中,说来也就只有陈竽瑟会纠结这种事了。
听小姑娘说起面条,奚浩倡就想起了昨天早上那个荷包蛋和撒了葱花的清汤面条,可真好吃啊!现在肚子还饿着呢,想起就馋,他眼睛带光地回道:“嗯~记得加荷包蛋!”
“荷包蛋?昨天早上那样的吗?”,见奚浩倡神色和缓了许多,陈竽瑟又大着胆子接着问道:“对了,昨个中午熬的那锅山药炖鸡汤奚大哥你还来得及尝过呢,不如我给用那个鸡汤给你煮面吧!”,这样说完她觉得不太满意,又补充道,“我今早就是这样吃的,味道很不错的。”
“那就照你说的办吧!”,奚浩倡是个对吃食不讲究的人,对于事物,他恐怕只讲究是荤的还是素的了,以前就算娘在也很少折腾吃的,只求个温饱就好,后来就剩自己一个人了,他更是不注意吃什么了,现在家里有个会做饭的女人,终于开始对吃有感觉了,他想着昨天早上那面条只有清汤和葱花,吃起来也美滋滋的,现在加了鸡汤,一定会更鲜美。
刚刚奚浩倡进来的时候那只橘猫突然就不见了,陈竽瑟心里慌张,也没注意到它的走向,等它重又进了厨房的时候,她才留意到它,阿柴跟在她身后转来转去,弄得陈竽瑟走路的时候都要一直盯着脚下仔细踩到它。不光是陈竽瑟注意到了阿柴的到来,奚浩倡也注意到了,他看到一只瘦的皮包骨的橘猫一直跟在他媳妇脚下,起了好奇心,怎么家里突然多了一只猫了。
鸡汤面很快就做好了,按奚浩倡说的,还煎了一个荷包蛋铺在上面,面里还有几块鸡肉,奚浩倡夹了一块鸡胸肉扔地上,想引诱那猫过来,果然是个馋货,一块肉就收买了它,阿柴得了奚浩倡的一块肉,又开始在他脚下徘徊了,看来它刚刚出去又回来是闻到了事物的香气了,真是一只馋猫。
陈竽瑟看着阿柴翘着尾巴转悠来转悠去的就为乞得奚浩倡碗里的一块肉,觉得它没骨气极了,她走到奚浩倡身边蹲下抱起阿柴,摸了摸它的背笑嗔道:“怎的这样馋,刚刚不是才吃过了吗?”
“你认识它?”,奚浩倡有点奇怪,这女人一个人在家是怎么跟这只馋猫这么熟的。
大概是有了阿柴陪着,陈竽瑟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爽快的回道:“它昨个晚上闻着香气过来的,然后就赖上我了,怎么轰也轰不走!”
竟然是这样的来历,奚浩倡听着觉得有些好玩,他媳妇本事真大,不光养刁了他的胃口,还勾了一只野猫的魂,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想要打趣一番了,“你做饭的手艺这么好,连猫闻了也喜欢,到时候家里挤满了被你做的饭菜吸引过来的阿猫阿狗,蟑螂老鼠,岂不是没地方落脚了。”
奚浩倡的话听在陈竽瑟耳里不像夸奖不像打趣,倒是像在责备她引来了猫,惹得家宅不宁,可她真舍不得阿柴,只得求道:“奚大哥,只会有阿柴一只猫的,你能让我养着它吗?”
“阿柴?”,听到媳妇对一只猫叫的这么亲切,他有些不开心,想到明明是自己的媳妇,他却想不到叫她什么,现在连一只猫都有了这样亲昵的名字,他媳妇还生分的叫他大哥,奚浩倡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叫唤过她小名什么的,所以才这么生分的,像李大眼,只有亲密的兄弟才这样叫他,不熟的都叫他名字李才秀。这下他又开始为难了,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这位未过门的媳妇。
奚浩倡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忘了回答刚刚陈竽瑟问他的问题,陈竽瑟见他一脸凝色,以为他在为这只猫留下来的事为难,心里失落极了,她是真的想养阿柴,为了争取留下阿柴,她带着哭腔恳切地向奚浩倡说道:“因为它骨瘦如柴才取名阿柴的,奚大哥,你看阿柴它这么可怜,就收留它吧,而且阿柴它很乖的,不会惹麻烦。”,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这些,她想了想,咬着下唇说了出来:“我一个人在家闷极了,有了阿柴陪着才觉得好些,所以,奚大哥你能让阿柴留在这儿吗?”
她这样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大串,奚浩倡只捕捉到了一点信息,就是她一个人在家闷极了,听得媳妇说闷,可奚浩倡又没法在家陪她,他点了点头,说道:“家里的事你自己做主吧!一只猫而已,我还不至于没有这样的容量,这种小事就不用问我了,我还有急事要出门一趟,中午也许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等我了。”
说完奚浩倡就要出去,陈竽瑟放下怀中的橘猫赶紧追上前喊问道:“那奚大哥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
奚浩倡头也没回的回道:“不用等我了,门还是拴上吧,我自有办法进来!”
自有办法!翻墙吗?本来陈竽瑟还有些担心昨晚将他拴在门外让他翻了墙才进自己家门的事,听的他这样说,心里就不再慌了,这样一副随便的样子,想来昨晚定是很轻松的就进了门了,不过最重要的是刚刚奚大哥说了,家里的事都让她自己拿主意,那就是说阿柴可以留下来。
也许奚大哥其他时候都让人害怕又讨厌,不过这个时候他真是让人喜欢,家里的事能由自己做主真是太好了,这下她就能留下阿柴了。
奚浩倡走后,她收拾好厨房,抓着阿柴给它洗了个澡,也不知道它以前在哪呆过,现在要养在身边,肯定是要洗干净才能放心的,不过阿柴似乎很讨厌碰到水,每次抓着它到水盆里都会拼命地挣脱掉,给它洗澡真的很费劲,忙活了大半个上午才洗干净了它的身子,阿柴湿了身甚是沮丧,陈竽瑟看着它的傻样用干汗巾抱着它进了屋子,替它擦干净毛发,靠在火盆旁烤干。
在她们烤火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敲响了,陈竽瑟放下阿柴就要出去开门,以为是奚大哥出了门后忘了拿什么东西又折回来了,不过怎的这么久,难道是他的急事这么快就忙完了,想到奚浩倡的暴脾气,她一边加快了步子一边喊道:“来了,马上”。
可是她的想法都错了,打开门,并不是奚浩倡,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陈竽瑟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她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奚浩倡未过门的娃娃亲?”,那女子张口问道。
听她说出自己的身份,陈竽瑟的有些慌神,她来到安阳镇后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给她带路的王大爷,一个就是奚大哥了,眼前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起昨日奚大哥深夜才归,又联系起王大哥告诫过她的话,陈竽瑟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女子肯定认识奚大哥,而且很可能是他的相好,听奚大哥说了自己的到来,现在上门来闹事了,机警的她堵在门口,努力地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道:“我就是,怎么了?你又是何人?”
“我是受人之托过来替你解闷的。”,那女子笑着回道。
“受人之托?是奚大哥吗?”,陈竽瑟疑惑地问道。
“算是吧!”,这女子脸色可亲,接着说道,“怎么,有客人来不请进去坐坐吗?”
见这女子一副无害和蔼的样子,陈竽瑟一下子没了主意,她开始不能确定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了,不过这女子说的对,来者皆是客,怎么能有把客人堵在门外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