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狐狸书生(1 / 2)
“父亲!母亲!”
还没等沈云安将话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女声,石念刚听说沈云安来了候府,便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路上又遇到了其他姐妹一起跟了过来,一时间将客堂十分热闹。
“阿绯妹妹也回来了。”
几个石家姐妹看见石绯,自是“姐妹情深”一番。
石念在得知了沈云安此番前来是为了求娶石绯,而石绯也因着在孟婆祠不知遇到了什么机缘而能开口说话了的顿时面色苍白,虚脱的仿佛要随风飘走,眼中也泛起了泪花,却还要维持名门千金的体面,口中说着钦羡祝福的话,实则恨不得咬碎口中的牙。
石绯发誓,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晚上石家家宴,成为石二小姐未婚夫的沈云安也留了下来。
觥筹交错间,石绯注意到石念总是用着幽怨的目光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沈云安,心中不免起了火。
沈云安不经意间偏头,正巧看见了石绯看向自己不怀好意的笑,眉眼弯弯,像个要做坏事的小狐狸。
今日石绯因为要回这一趟石府,特意打扮了一番,绛红色的衣裙上用金色丝线绣着精致的花纹,衬得肌肤莹白,眉间莲花形状的花钿显得本就明媚的芙蓉玉面更加殊色无双,配上如今因天色渐暗点上的灯光,平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一时间令沈云安也看的一怔,好在他马上反应了过来,赶忙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
石绯并未察觉到沈云安的慌乱,抬手拿起筷子夹起来一块卖相不错的菜肴就像沈云安喂去。
沈云安一时不查,微微因吃惊张开嘴,石绯顺势将筷中的菜肴塞进了沈云安的嘴中。
沈云安:………。
“云安尝尝这个,我吃过了,味道很好。”
石绯故意将声音放了柔和,灯火明灭下眼眸熠熠如星子。
沈云安这时也明白石绯的用意,刚刚她就看着石家大小姐石念眼色不善,这回怕是也在故意做给石念看,虽说心中不知为何有丝不满,但也不吝啬于帮石绯。
“阿绯说的是,的却不错。”
同样声音温柔,眼中却没有向石绯一样作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这演技,可差她远了。
不知为何,想到这些,石绯竟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很久以前的自己就总是善于伪装。
这边,石绯的目的也的确达到了,石念看着石绯与沈云安衣服恩爱有加的样子,恨不得当场将桌上的东西甩在地上,冲过去教训石绯,但她可是石家的千金小姐,当然不会那么做,只是向父亲母亲借口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早早的退了席。
石绯看着愤愤离去的石念,觉得有些好笑,石念虽说从小就与自己不对付,总是觉得自己的好,当年父母尚在时,便不知收敛的要抢自己的东西,长大了,便又觉得自己的未婚夫好。
若说家中的姐妹与石绯不对付,可季候府的嫡女季妙青才是自己的玩伴,从前自己因为是个哑女,经常有孩子背地里说她坏话,都是季妙青帮她一起教训回去,可自从候府遭难,举家南迁,石绯就再也没见过妙青。
距离石家家宴过去差不多已有半月,石绯如今百无聊赖的待在爹娘曾在府外置办的宅子中,当年自己手无寸铁,对伯母白氏等人觅下爹娘遗产和留给自己的嫁妆一事无能为力,如今情况不同,趁着家宴她自然要把家产要回来,依当时情况看,大伯二伯倒还真是不知道此事,倒是让她有些吃惊。
室内的八角鎏金香炉不断的飘出袅袅沉香,使得整间屋子都充斥着淡淡香气,却也不浓重,恰到好处,纵观她如今的这间屋子,处处以雕花精致纹理细美的桌柜杂物装点,墙上更是挂着几副当代名家所做的名花对联,瓷白的玉瓶瓶身画着栩栩如生的美人图,放眼望去,便知主人为此耗费了不少心血。
事实也确实如此,虽说石绯知道自己不会长居于此,但既然现在自己住在这里,就要精心装点一番的,不仅她这几日此处闲逛搜罗了不少好东西搬进了这宅子,沈云安也是如此,自此去石府下聘求娶之后,这风声就传遍了京都,沈云安好似也乐的如此,大张旗鼓的差人修缮石绯的宅子的同时,添置了不少金贵器具和名人雅士之作,倒衬得石绯这宅子处处显出透着书卷儿气。
如今之际是要想想怎么弄到优昙仙花,传说这优昙仙花每60年才开花一次,世间仅有几朵,藏有之人皆珍之重之,要搞到手也绝非易事。
手中翻弄话本子的石绯索性放下还未开始看的这本,说来,她如今闲下来就想偷懒,却又无事可做,这几日,已经将当日刚刚入京都时在路过的地摊上买的话本子统统看了个便,只剩下这最后一本,倒不是话本子不好看,只是除了几个山景野怪的故事讲的惊心动魄,其余的则多是才子佳人历经磨难终于厮守一生的故事,看的多了,自己也能猜出来要讲什么了,这才刚刚翻开第一页,便烦躁的将这最后一本扔下来了。
透过窗子从外望去,丝丝凉风吹过正吹得庭中看起来已有百年的柳树枝叶微微摇曳,院子虽不大,假山、小池……倒是都有,一片旖旎之色,石绯感叹倒是这炎炎夏日为数不多的叫人心旷神怡的日子,合该出去走走的。
这么想着,石绯也确实这么做的。
“啪!”
堂前坐着的说书先生一手将折扇展开微微摇晃,一手将惊堂木拍在桌上,震的堂下一时间无人再言语,只专心看着他,方才满意,开口要讲今天的故事。
“各位看官,今儿咱们就来讲讲这咱们京都候府嫡子沈云安和这石府三小姐的故事。”
话声刚刚一落,又惹得堂下众人开口,一片嘈杂。
“这事儿谁不知道,还用你讲。”
“就是,上回那姑娘离奇死亡的事儿还没讲完呢,今日过来本就是要接着听的。”
“都知道的事还讲,那不是让大伙儿白花钱嘛!”
一阵抱怨不满的声音又参杂着几句维护说书先生的话。
“不爱听就出去呗!”
“先听先生讲讲,郭先生什么时候讲过咱不爱听的。”
那堂上的说书先生闻此,倒是微微笑了起来,抬起收捋了捋下巴的胡须,另一只手又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
“各位看官,我要讲的可不是大伙儿都知道的。”
听这先生一说,大伙也都安静了下来,自打这郭先生在这茶馆做生意,使得这本就要开不下去的茶馆硬生生起死回生,如今也成了这京都响当当的地方,原因无他,就是这郭先生讲的故事大伙儿都爱听,没听过,这不论是皇宫贵胄,还是山精野怪没有他不敢讲的,奇怪的是,这般也从未有官府之人找他麻烦,有人甚至听闻先生连皇宫也出入自由,这也让这些百姓对着几年前从外地过来的郭先生敬重有加,虽偶尔堂下众人有不满,这郭先生也未曾生过气,只是笑吟吟的一派和善安抚大伙。
石绯也随意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座位坐了下来,听听这老头是怎么讲自己的。
这一番停下来,石绯也不得不承认这老头将的虽说不是分毫不差,也八九不离十。
除却大伙的知道的,这老头将一众高门内事也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一般这种事府邸上下都守口如瓶,他能讲的这般,也确实有些能耐。
石绯正要离开,被一个打杂工拦住了去路。
“这位小姐,我家郭先生邀您一聚。”
“姑娘不必担心,老朽没有恶意,只是跟姑娘说一声,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问我便是,这天地之事,小老儿所知不少哟!”
郭先生一手捋着白色的胡须,笑眯眯热看着石绯到。
“那就先多谢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