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2 发生了什么(2 / 2)
“但是……”萧瑟睁开眼睛,微微叹着,似乎有些疲惫,“当年西楼被灭,赫连氏一族没有除灭干净,也怪当年先辈们心软,留了一个小婴孩。本也是相安无事。可从四十多年前开始,频频有不明势力骚扰边境,帝国看起来平定安宁,实际上却埋着一根足以覆没的毒瘤。”“你姑姑当年阴差阳错的入宫,就与他们有很大的联系。本来不该是这样的。”萧瑟说着,语气有些悲悯,“谢萧两家不该相互猜忌,不该有所隔阂,可那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让你姑姑入宫,离间两家关系,他们很聪明,很懂得逐个击破。”
顿了顿,他低头轻轻吻了我的额角,语气中带着些歉意,“对不起长歌,我这么急着跟你成亲,也与这个有关系,不仅仅是因为我想与你成亲,还是要告诉那在暗处的人,谢萧两家没有破裂,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我静静的听着,觉得头发发麻,这就是他所说的“大局”了罢?果然是够大的,原来我们的婚姻是会关乎到帝国存亡的……啧啧,想想突然觉得压力有点大。
“恩,我知道了。”我抱着他的胳膊,略一犹豫,问道:“可是,阿瑟,为什么我们谢家对帝国这么重要?就因为我爹是武林盟主吗?那若是下一届武林大会,换了盟主,你是不是就该娶别人了?”
萧瑟轻笑了一声,又将我往他怀中带了带,“不会,我不会娶别人。长歌,我以前跟你说过的罢,谢家是君上安排在民间最为隐秘的力量,知道为什么是谢家而不是别的武林世家吗?”
我老实的摇了摇头。他又笑了笑,解释道:“帝国最隐蔽神秘的暗卫青羽卫,是由谢萧两家共同管理的。萧氏嫡长子和谢氏嫡长子都是未来的青羽卫指挥使,这是从四国时代就传下来的规矩,不论是你爷爷还是你爹,抑或是你哥哥,虽然一直隐在民间武林,肩上担负的却都是护卫帝国责任。”
我震惊了,原来我哥还真是青羽卫的,竟然是那个负责帝国安稳情报的神秘组织的头头儿,我爹也是青羽卫的,我爷爷,我祖爷爷……谢家这么厉害,我真的不知道。从没有人给我说过这些,他们大约是认为保家卫国是男人的事情,我哥没有说过,我爹也没有说过。
我记起许多年前那个上元夜,我在孤白城花灯满目的大街上见到行色匆匆的哥哥,那时起,他便已经开始进入青羽卫执行任务了罢?还有前些日子在临南,他回老宅是因为要在那里查事情吧?
“长歌。”萧瑟的声音又轻轻响起,带着千般无奈,“若不是真到了没奈何的时候,我也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的在这侯府里做你的少夫人。可是我也知道你闲不住,定然还是要出去闯江湖的,而我也不可能会时时刻刻都护在你身边,现在告诉你这些,是要你以后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要被那暗处的人伤到。”
我窝在他臂弯中,轻轻的恩了一声,“我会小心的,再说还有小花在,他虽然打架功夫不怎么样,可是逃命的功夫好啊。你放心的去做你的事情就好,不用太担心我,我师父常教导我说,只有家国安定,才有儿女情长。你们一个个都那么厉害,我才不会拖后腿呢!”
刚刚我想到,他说萧氏嫡长子和谢氏嫡长子都是青羽卫的指挥使,那我哥是谢氏嫡长子,萧瑟是萧氏嫡长子,怪不得他们早就认识,怪不得那天我爹同他爹聊得那么欢快,大家是早就认识了罢。
这世间的事情,果然没有什么太笃定的巧合。
皆是因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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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因果,种因得果。
太宁十六年八月二十八,本女侠我达成了十月怀胎的任务,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此前的十个月,萧瑟时常离开家去外面奔波忙碌,而我被萧瑟他娘牢牢的看在侯府中,除了偶尔萧瑟回来时大发善心带我出门溜一圈儿,他娘连侯府大门都没让我出。我被闷得快要发疯,他娘看着,大约是不想她孙子将来也遗传了变成一个小疯子,就将我的一群小伙伴叫到家里来陪我玩耍。
开头三个月,大家都很乐意往侯府跑,管吃管住不用干活,顿顿都有茶叶蛋和切糕,谁能不乐意呗。但后来就觉得无聊了,先是白秋仓不大过来了,而后花间过竟然也时不时的消失一阵子,连着特意从寒家堡搬来陪我解闷儿的小鹿也在某天悄悄留书出走……
我琢磨着,做点什么也好,绣花?我不会。跳舞?我这身子没法跳。唱歌,好像有点扰民。看戏?我不喜欢……想了一个圈儿,还是觉得无聊至极。于是我向萧瑟他娘申请回锦岐山去——回去还可以调戏我师弟,不至于这般无趣。
他娘一口回绝了我,却在第二天就发帖将含烟姐姐请了过来。我心中一动,其实调戏师弟和调戏含烟姐姐也是一样的罢。于是,被我折腾了有月余,含烟姐姐面容消瘦憔悴不已的回去了。
那之后,唐画锦和段晖专程来看过我,但没待够一个时辰就匆匆离开了。师父也来过,但却只盯着我的肚子不说话,过了一阵子就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萧瑟那家伙越来越忙,终于到了终日不见身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守活寡一样。每日里倚在水榭栏杆上唉声叹气,叹着叹着,就到了生产的日子。
撕扯的疼痛,难以言说的痛苦,这是一种有过一次绝对不想再有第二次的感觉。所有亲人家人爱人被隔离在门外,身边只有满脸皱纹的稳婆和手脚麻利的丫鬟。痛到不想喊,有一瞬,连睁开眼的气力都没有,甚至会想,就这样吧,一起死吧,谁都不要了,谁都不管了好不好……
不过现在那令人厌烦的感觉和无聊的日子都过去了。孩子他爹还是时常忙碌,除了花间过会时不时的跑来看看他主人我,我的小伙伴们已经不大常过来了。不过也无妨,我有了玩耍的新的小伙伴嘛,啊,对了新小伙伴的叫萧清安,不要问名字是谁取的,反正不是我。
太宁十六年腊八,在教了萧清安几个月后,他还是不会说话,我又气又急,耐心都给磨光了,可萧清安他奶奶却说:“要再过几个月才会说话,他还小。”。
我觉得实在是无聊,在花间过的怂恿之下,我连腊八粥都没喝,就把我那傻儿子扔在家里,揣半声笛出去找他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