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7.4(2 / 2)
早上打到不少猎物,这时候族人应该都在砍肉块、晾肉干,不会有谁在屋子里,而且大家都已经习惯地震,早就有应对措施,因此郁劲一点都不着急,他安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身体慢慢恢复。也等着两人最后的时光。楚清宴长出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幸亏这人没事,否则她的医术真经受不起这么大考验。四周深林野兽纷纷逃出来,松鼠带着它的大尾巴呆愣愣地停在地上,手里还捧着巨大的松子,刚才飞出去的白鸟在树屋的废墟上盘旋两圈,叽叽喳喳地落在郁劲的肩头。
男人抬眼看了它一眼,摸了两下毛,又闭上眼休息了。
楚清宴盯着一人一鸟,刚才被紧紧抱住的情形又出现在眼前,几次郁劲都特意改变方向,故意让自己的背撞到枝丫上,而不让怀里的她受到一点磕碰。他的反应快,动作也灵敏,楚清宴完全可以想到,如果对方没有抱着她,他可能都不会受伤。
心脏忽然蔓延出细细密密的酸,楚清宴按住胸口,疑惑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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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劲关于族里的预测,没有任何差错。族人们一切如常地打猎、晒肉、串果子,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完全没有对他们造成影响,若不是四周歪歪斜斜的栅栏,甚至无人能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看见楚清宴和族长一起出现,大家反而感到诧异,木青拿着斧头问道,“族长,你咋又把大巫带来了?我们没人受伤。”
听说大巫来了,老族长拄着木棍急急忙忙出现,“大巫,可是有天诏?”
巫族为了强化她们的权利和神秘感,没什么谎话是说不出来的,这种天诏一类的借口更是信手拈来。
这是她们的生存方式,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对巫族和部落来说都是好处大于弊端,楚清宴不会自作聪明地打破这种模式,她压低声音道,“本巫看见了危险,因此特地来星族看看。”
老族长激动而崇敬地说道,“感谢大巫,族中一切安好,不劳大巫费心。”
族人们都恭敬地停下手里的事物退到里侧,楚清宴装模作样地走了两圈,看似在关心族人,实则是想趁着人齐,看看爱人究竟在不在。若是不在,她就准备跑路了。
好消息是星族完全无事,没有一个人受伤,房屋也不曾倒塌,连昨夜救治的长松都开始起床干活。坏消息是她的爱人确实不在,楚清宴连族里最小的男孩都看过了,没有一个是他。
她在前面走,老族长和郁劲就跟在她身后,等她再绕回门口的时候,老族长躬身问道,“星族可有危险?”
楚清宴心里有事,因此含糊地回道,“可能不是星族,我要去其他族里看看。”
老族长愈发敬佩,这任大巫别看年纪轻轻,身体也不好,但是不仅巫术高明,还分外为各族着想,着实是他们的幸运。他一拍郁劲的手臂,“劲儿,一会你送大巫走。”
郁劲忽然后退道,“我、我还有事,让木青送大巫吧。”
老族长了然地点头,这里刚发生这么大的事,族长确实不应该离开,他转头歉意地说道,“抱歉大巫,劲儿还要处理一下族里的事,让木青送您可好?”
向男人的方向瞥了一眼,他低着头站着,被磕碰的地方逐渐泛出青紫的痕迹,但都不如他周身的痛苦扎眼。
郁劲记得她说要自己回去,以后不要见面,他做到了。
还在拿药的手顿了顿,小姑娘想,‘就这样吧,别再给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兽皮口袋很沉,楚清宴紧了紧袋子,慢吞吞地摇头道,“我自己回去。”
郁劲欲言又止,他的手攥紧麻衣又突然松手,老族愣了愣回答道,“是我们考虑不周。”
巫族不愿意接触外人,习惯独来独往,只是小姑娘看起来娇娇软软的,他们下意识就想照顾一下,却忘了她的身份。
楚清宴踏着阳光走了,在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痕迹,族人继续手里的工作,郁劲和老族长站在门口目送对方离开,男人忽然问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老族长摸着他的长胡子,眯眼答道,“就是冬天大雪封山,她非说要吃鲜肉,我在森林里转了七天才找到只狼,然而她不仅没夸我,还骂我了我一顿,但是我很高兴。”
老族长的语气怀念而感慨,他讲的是自己年轻时的事。这个故事郁劲听过很多次,因为那是他被带到族里的经过,老族长在森林山洞里找到一只将死的狼,它腹下还藏着个孩子,就是郁劲。
往日男人只觉得这个故事充满神奇,而这是第一次,他从其他角度来理解,所以,这就是喜欢么。
郁劲想了想,转身回屋拿了斧子和麻绳,老族长意味深长地问道,“劲儿,你去做什么?”
男人坚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找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