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寒露篇第十二章(1 / 2)
是夜,天气微凉,屋檐上开始结着密密麻麻的寒露。
时青穿着单衣,外面又罩了件袍子,取了一卷诗经,就着烛火,慢慢地看着,诗经已经有些残破了,这本诗经从小到大,已被他翻阅了数百遍,里面的字字句句,皆同印在心间一般,而今日,却看得颇为吃力,看了下一句,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上一句是什么。
他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茶壶里的茶已经冷透了,他也没有再喝的兴致,或许该叫桐雨再送一壶来罢。
忽地,烛火一动,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来人眉目俊秀,风光霁月,正是萧漪。
时青心如擂鼓,却故意又看了一首小诗,才放下手中的诗经,打趣道:“夜已经深了,阁下是来投怀送抱的么?”
萧漪不说话,径自在时青边上的椅子坐下,眉目在烛火中影影绰绰。
时青见对方不出声,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便给萧漪倒了杯茶,茶水冷透了,却还散着残香。
时青将茶递给萧漪,歉然道:“茶已经冷了,你想喝,就将就着喝一些,不想喝就不喝罢。”
萧漪接过茶,喝了一口,依旧不言不语。
时青懒得搭理他,拿起那本诗经继续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漪依旧不出声,时青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干脆放下手中的诗经,走到他面前,一不做二不休地牵起他的手,不怀好意地笑:“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应承了,我们来做一些愉快的事罢。”
时青长得清隽,此时含着病态,嘴角一勾,竟透出丝丝媚态。
萧漪嘴唇张合了一下,仍未出声,叹了口气,顺着时青的气力走到床边。
时青不明所以地扫了萧漪几眼,见他不出声,也就不再询问他的意愿,扣住他的手腕子,行至床榻边,并顺势将他推倒了去。
萧漪半闭着眼,面上无一点表情。
萧漪是蛇妖,皮肤冷玉一般,不管时青如何触摸温度都没有上升一分。
时青心底升起一把无名火,收了手,跪坐在萧漪腰上,粗鲁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全数去掉,随意地丢弃在地上,寂静的室内,甚至还响起了一丝刺耳的裂帛之声。
而后,他合身覆在萧漪身上,急切地去吻萧漪的嘴唇,直如急于交缠的兽类一般,毫无章法,吻了一阵,口中尝到了铁锈味儿。
萧漪唇角破了皮,猩红的液体缓缓地流出来,而后似乎流进了时青的心坎,时青觉得心疼,心下却起了施虐欲,他俯下身,撕咬着那点伤口,吞食着新鲜的血液,好容易满足了,将伤口舔舐了一番,舌头勾引地刷着萧漪的唇缝。
萧漪顺从地张开了牙关,任由时青出入,两条红舌交缠在一处,时青在亲吻间双手用力地按住萧漪的手腕,生怕他将自己推开了去。
吻了一阵,有一条血丝从萧漪伤了嘴角流了下来,落在他漂亮的锁骨上。
时青顺着那条银丝的轨迹,一路往下舔吻,他吻得卖力,身下的萧漪却全无反应。
时青心下无比绝望,他将萧漪的手覆到自己唇上,稍稍蹭了下,便松开了手去,下了床榻。
萧漪听得时青吐息有异,像是在哭一般,抬眼看去却是真的哭了,泪珠不断地从紧闭的眼角滑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辰光,时青终是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时青踉跄着取了一条锦帕,一面小心地擦拭着萧漪被他强吻过的唇瓣,一面呓语似的道:“我很脏罢?”
萧漪依旧躺在床上,盯着时青的侧脸,叹息着道:“别擦了,不脏的。”
时青不应声,手下不停,低着头,将萧漪唇瓣擦得干干净净,又去擦萧漪被他蹭过的手。
好容易擦干净了,时青又将萧漪拉起来,为他将衣物整理妥当,嘴角含着苦笑:“我原本下定决心不再强迫于你,见了你却又忍不住,真是对不住。”
萧漪立在原地不动,时青看着他的面容,并无一丝怒气,心底升起些希望的火星子——也许······也许萧漪是愿意的罢,下一瞬,他却猝然听得萧漪开口道:“我明日一早便要离开青橙,今日是来向你拜别的。”
时青登时脸色一黯,心口的火星子灭得一干二净,外头的寒气仿佛一下子灌满了身体,他口不择言地威胁道:“你莫不是忘了你骨头里还藏着一把锁罢,你要走,我答应了么?我不答应,你走得了么?”
骨心锁早就被时绛取出来了,萧漪并不说破,只道:“就算你不答应,我也是要走的。”
时青见他神情坚定,背过身去,拿了茶壶,倒了杯水来喝,心道:既然事已如此,我又何必再惹他厌烦。
时青尝试着勾起嘴角露出微笑,好一会儿,觉着满意了,才回过身去,看着萧漪,柔声道:“你此去想必不会再回来,你以后若是遇见喜欢的姑娘,可不要像待我一样冷淡了,姑娘是要哄的,你要给她买最漂亮的衣裳,最精致的簪子,带她去吃最好吃的东西,陪她去看美丽的景致。若是她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像我这般强迫于她。若是她喜欢你,你们成亲后,生了孩子,定要带我看看,你长得这样好看,你的孩子也定然很好看,我会给他压岁钱,祝他平安喜乐······”时青说着哽咽了下,缓了口气,又道:“若是你不介意,我做他的干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