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闹过（2 / 2）

“是不喜欢还是压根就没喜欢过？”秦夕婉也不哭，话里像夹着冰锥似的射向姚子潭，是又硬又冷。

姚子潭背脊僵了僵，顿了下，很快又再度朝前一刻不停的走掉了。

赵芃芃就着顾方舟推开的门进到遇有前，转头有些?可怜的看了两眼秦夕婉，或者?说是秦茜。

不知从哪日哪时开始，她收起了往日的开朗乖巧，变成了如今常常浓妆艳抹，穿衣越发清凉的“妖艳”女子了。

视线扫过她上背部散着的中长发，头顶是新长出来的不规则黑色，底下是棕黄色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脏脏的，好几处都有些?呲毛，看起来很不清爽。

可惜了，她原来的黑发又顺又油亮，长长的披在背上，走到哪儿风一吹就扬起，她的身侧便有一股很多人都喜欢的果甜香四散开来。

赵芃芃还记得她那时美好纯粹的样子，脸肉嘟嘟的，爱笑，说话也和气，见到谁都露出一颗飞翘的小虎牙，尖尖的，特别可爱。很有辨识度。

不像现在，一身浓郁的人工香气，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下巴尖尖，脸上两颊凹陷，牙齿也齐得太过刻意，像是戴了副假牙。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各人有各人命。

她自己碗里的稀饭都吹不凉，哪里管得了他人碗中的干饭？

她不是白莲花，不做那上前劝说管闲事的圣母。

更何况，从前还住在一个宿舍之?时，秦茜做的那些伤人的事情?，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秦茜推心置腹的说点什么?话了。

赵芃芃边想边走，一下子回忆起许多事情?。

姚子潭以旁人的名义约的户外拍摄，过程中各种不配合故意引她上前，趁她跟他好好交流时当众抱了她一把，被拍下照片放在校园网论坛上，标题写着大大的“婊|子立牌坊，背后抢人夫”，虽然那时候姚子潭和秦茜还并未在一起；

跟着秦茜和姚子潭在一起后，见到姚子潭持续的亲近她，就写了指名道姓幼稚的骂人纸条。“脏、贱、婊”这类带有浓重色彩的恶毒字眼涵盖其中，秦茜甚至都不稀罕改改字迹。仿佛怕她不知道是何人所为，用撕不掉的502贴在教学楼门口人人都会照的公用镜子前；

秦茜还偷拿了她的喷雾用胶带沾在布告栏上，将她患有哮喘一病之?事公之于众……

这些?事，让外界所传清高?的赵芃芃大范围的受人非议，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不敢自己出门，除了出去打?工的时间，多数时候都是宅在寝室刷题考级。

撑不下的时候，她甚至还去校园的心理咨询室门前徘徊过……

直到某个请了假的周六，当?她睡了一整日起来蓬头垢面，脚软手软，从床上下来。看到镜子里如鬼魅一般的自己，再看到烧红一整片天空的橙红色，终于捂着脸在阳台门边哭出声来。

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再也不想选择逃避。

她顶着他人的眼光和议论，背了东西继续出去摆地摊，参加社团活动，将自己暴露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

不就是议论和眼光吗？虽然比起高中的时候规模大些?，但不理不睬，尽量不在意，时间一长也就渐渐被人淡忘了。

就连校园网上的那个帖子，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被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给盖了下去。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时至今日见到他们，她仍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怕是长此以往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

但她想着，随着时间流逝，好一点，做到感谢经历，做不到感谢，起码选择原谅，做不到原谅，至少学着放下。

顾方舟拉她到二楼的办公室，将她轻轻按在座椅里，往她手里塞了杯水，问：“你没事儿吧？”

赵芃芃回过神喝一口水，笑着摇头，偏头打量一眼他冷淡风的办公室，她盯着一边的储物柜岔开话题说：“一直很想问问你，你当?初让我开的那个柜子里，到底放的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是个整人的弹簧拳套？”

“那你要不要再亲自去试试看？”他是一直没得空去取回来，还让郭奇帮他收着。

“该不会东西还放在那儿？”

顾方舟笑着点头。这样倒正好，再带她去真的玩一玩。人说，安慰一个人的好方法，不是剖析伤口，不是一起沉溺，而是带她去做快乐的事。将爬进她眼底的难过和烦闷通通扯出来，摔在地上，使劲摩擦。

他喜欢看她笑，帅气的，轻松的，发自内心的，笑口常开着，一天连着一天，就这样和他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