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得到了冉禁的虹膜, 怕夜长梦多,当晚迟遇就去了齐瞳的工作室,和齐瞳一块儿将迟氏集团购买的对月轨道全部锁定。
等忙完一切之后, 已经是凌晨三点。
齐瞳都快被她熬干了, 给个枕头就算抱着房梁都能睡着。
可是看迟遇没睡, 她也舍不得留好朋友一个人待着, 何况这当口还是好朋友最需要陪伴的时候。
今晚发生的事, 迟遇原原本本地跟齐瞳说了。
她需要齐瞳为她办事, 为她查出真相, 所以不能对她有任何的隐瞒,即便是让人尴尬的情感纠葛。
要是隐瞒任何一个细节, 有可能导致在调查的过程中被模糊重点, 错过最关键的线索。
听完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之后, 原本伶牙俐齿的齐瞳居然找不出半个字来安慰她, 自己下巴都忘了合上。
至亲的姐姐惨死, 死因不明, 杀死姐姐的很有可能是姐姐亲密的前任恋人。
迟遇之前和这位前大嫂的关系还挺好……
这都罢了, 如今又炸出一条更让人瞠目结舌的真相——原来前大嫂对她一直都抱有特殊的感情。
这让本就迷雾重重的案子, 又多了条满是荆棘的岔路口。
迟遇在短短一个月之内,连续遭遇到的变故,换成别人恐怕一辈子都消化不了,而迟遇却在这个时候启动了夺回迟氏集团的计划。
齐瞳非常佩服她,遇姐还是我遇姐。
齐瞳亲手给她煮了宵夜回来,坐在沙发上的迟遇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说:“你吃吧, 我不饿。”
“怎么能不饿?这一整天都在忙活, 根本没吃一口饭, 我都看着呢。人是铁饭是钢,明天还要干大事,不吃饭的话力气都没有,怎么让你姐沉冤得雪?”
听了她的话,默认片刻的迟遇坐直了,拿过她煮的面条,吃了两口。
“火腿肠香吗?”齐瞳捧着另一碗热乎乎的面,像只抱着过冬食物的鼠兔,期待得到迟遇的褒奖。
迟遇直视着她,说:“冉禁对我姐下毒手这件事,与我有关吗?”
齐瞳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个问题实在很难回答,再香的火腿肠都拯救不了。
特别是作为外人的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迟遇自己开口了:“在我印象里她俩一直都很相爱,从冉禁到我们家开始,姐姐对她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不仅帮她治好了伤,还让她读书,教她生意上的事,把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迟氏交到她手里。她看上去也对姐姐很好,很听姐姐的话。表面上看,只要是姐姐让她办的事她都没有二话。无论多远的地方,说去就去了,多繁杂的事情,说做就做了。我以前一直觉得,她俩一定是老天爷亲手捏出来,两枚只能与彼此完美嵌合在一块儿的齿轮……”
说到这儿,迟遇自嘲地笑笑。
中学时代的迟遇有很多追求者,她也曾经和同学约过会,拉过手,可整个约会的过程中她都在想别的事,觉得在这儿和个不熟悉的人看夜色,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纯属浪费时间。
从那之后,她就对“谈恋爱”这件事失去了兴趣,一心只想好好搞科研。
要是说这世上有谁的恋爱是能给予她期待感和安全感的,那一定是姐姐和冉禁。
她们俩的相识本就充满了戏剧性,姐姐对冉禁的呵护,以及冉禁对姐姐的唯命是从,让她俩的爱情蒙上了一层戏剧里才会有的浪漫色彩,而之后的相处更是相濡以沫的典范。
谁能想到,眼睛所看到的只是幻象。
在这绚丽的肥皂泡里,藏着一戳就碎的危机。
姐姐和冉禁的情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跟我有关吗?
冉禁对我的情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看到一贯心如金石的冉禁为她痛哭的那一幕,迟遇不得不这样质问自己。
还是说,我从来都没看透过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切都是假的。
密码用的是我的生日,因为我出了意外这么慌张……冉禁的情感已经很明显了。
既然冉禁对我有感情,为什么又与姓路的警察关系匪浅?难道只是单纯的肉.体交易?
平心而论,以她对冉禁的了解,冉禁不该是那种人。
可说到“了解”,迟遇已经不明白习以为常的真相里的“真”能有多少。
潘多拉的魔盒已经被打开,迟遇的脑子里有无数的问题。
齐瞳陪在她身边,看她陷入了沉思,也没有打断她,而是将她手里已经变坨的面拿走,去厨房重新煮一碗。
“谢谢……”迟遇疲惫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嗐,这么多年的闺蜜,咱们俩之间还提什么谢谢。”齐瞳说,“我就希望你能吃饱了饭去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没烦恼。”
明亮的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给了迟遇一种久违的,家的温暖感。
虽然胃口依旧不好,什么也不想吃,但她不想浪费齐瞳的一片好意,将宵夜解决之后,去洗澡、强迫自己快点入睡。
她想入睡,明天冉禁就要召开关于月区开采权的新闻发布会了,她要在新闻发布会上对冉禁宣战,夺回姐姐苦心经营的迟氏集团。
她需要睡眠,需要无梦的夜晚换回一颗清醒、理智的大脑。
可能真是因为齐瞳给她煮的那碗面的缘故,身心交瘁的她真的很快睡着了。
但没有逃过一场和现实回忆几乎一模一样的梦。
在看视频监控的时候,迟遇还跟齐瞳说,冉禁就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这些年她几乎没见过冉禁情绪失控。
除了那一次。
出国读书的第一年,迟遇在异国他乡生了一场大病。一开始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并没有在意,没想到因为她一时的疏忽,迅速发展到了病危的程度。
姐姐和冉禁得到消息后,立即赶来。
迟遇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醒来时,冉禁刚刚替下昨夜陪在这儿一夜没睡的迟理,正要帮她翻身。
“大嫂……”迟遇用微弱的声音唤她。
冉禁发现她醒了,精神一震,上前握住她的手:“小遇,你醒了,难受吗?”
迟遇感觉浑身都疼,记忆也不知道停留在什么地方,迷糊地看着她,见冉禁原本就红肿不堪的眼睛里全是眼泪,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凝视的双眼都不舍得眨动。
这样的冉禁她可从来没见过。
迟遇虚弱地笑:“你怎么来啦?还哭了……我姐滑雪摔断腿那次……大嫂你都特镇定,怎么……现在哭成这样?我还活着呢。”
冉禁听她这么说,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立即放开了她的手,用手背将脸庞上的眼泪拭去。
医生来了,帮迟遇检查了一番,而情绪已经全部收回去的冉禁站到一旁,给迟理打电话,说小遇醒了。
迟遇在昏沉见目光发滞,停留在冉禁身上。
她看见冉禁在努力地将起伏的情绪压抑下去,可脸上的憔悴和担忧却是无法掩藏的。
那时的迟遇看冉禁的模样,还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她才这么悲痛又焦虑。
没想到半个月后她就出院了,很快康复,迅速重新投入到学业之中。
之后她还给冉禁发微信,说当时醒来看到大嫂哭,可真是吓死了,以为自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