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1 / 2)
隔着一条贯穿大陆的月亮沟,与开放自由、多种族生?存的格尼尔不同,东边的奥拓帝国保守而固执,宛如一位神情严肃、恪守规矩的老者。分明源自同一个联盟,最后却分裂成风格信仰截然不同的国家,到现?在除了神秘世界某些流派有?共通之处,在这两个国家上几乎找不出曾经出自同源的证明。
奥拓帝国是个全然的人类种帝国,鲜少会有?其他种族愿意到那里定居——一个异常排斥外族的国家。在奥拓女皇在位时,帝国对于异族的排斥和仇恨到了无法?调节的地步,而因帝国北伐西征,无数精灵族、兽人、矮人等异族的家园灰飞烟灭,异族的仇恨情绪也异常高涨。
现?在虽然距离那场席卷大陆的战争已?过?六百多年,仇恨的情绪依旧在影响奥拓帝国——除了零星的几个奴隶,你在里面几乎看不见任何外族人的身影,和格尼尔完全不同的景象。
奥拓帝国信仰自俸的光明女神,他们认为世间并没有?智慧女士的存在,唯有?两大主神,光明与黑暗。举国上下对光明的病态崇拜,使得帝国人呈现?出一种虚伪的严肃刻板,欲望并非不存在,只是向来被冠以?“神谕”之名。
帝国的王都多蒙有?拉尼斯大陆最为宏伟神圣的教堂,纯白的尖塔高得可以?碰见缭绕的云彩,教堂群落呈圈层分布,位于最外层的是供国民祷告俸神的场所,越往里走,规格和等级越高,直至最中心——“云峰”所在的教堂,是被冷硬的白玉砌成,阳光下色彩斑斓的玻璃窗呈打开的姿态。
推门而入,恍惚间误入了神的国度,两边的神像使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教皇就在中心教堂之中,日日唱诵赞歌,受到神谕之后再向帝国的皇帝传达,万人敬仰,权势加身。
而今——
“冕下,尼斯塔德纵火的罪人已?经得到了神罚,死于恶、死于罪人之手的羔羊们,我?神将……”
如今帝国的教皇匍匐在地上,声音颤抖。
这老头子不管说什么都会扯到神上面,多琳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圣台上汩汩留着圣泉,多琳有?些口渴,随手接了一捧。
本该摆放光明神像、赐福信徒的圣台被魔女推得杂乱,而神最忠诚的信徒却无法?反抗恶魔,短短几月,教皇已?经苍老得不成模样,身形佝偻,他心痛地望着滚在地上的神像,抛却文雅的用词,心中早已?痛骂魔女不下百遍,可在绝对的力量下,却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的神色,乖顺地犹如羔羊。
多琳瞧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突然勾起艳红的唇角。
“老东西,你真认为他们是‘罪人’?将接纳异族的人处以?火刑,不是你们奥拓一贯以?来的传统么?”
艳丽而阴郁的面孔,涂满鲜血唇红的唇部一张一合,就像头披着人皮的恶魔在耳畔低语呢喃,呼吸间都带着死亡的阴冷气?息。
教皇当然不认为那些纵火的人犯了罪,在他心中,那都是信仰女神的好孩子,但是在恶魔面前……
“他们是误入罪途的人。”老者趴伏得更低,声音谦卑而谄媚。
笑容疏忽隐没,多琳毫不掩饰对教皇的厌恶,声音冷淡仿佛含着锐刀。
“老东西,滚出去。”
转而又对上圣台上源源不断的水流,在圣池中积出一池清泉,隐隐约约映出多琳的面容。或许因为水流的缘故,水中的多琳五官不再阴冷,反而增添几抹若有?若无的神性。
多琳想要伸手触碰水中的人,手指却突然止于水面。
“你死的真是太容易了……便宜你了……”多琳猛地笑起来,仿佛恶毒的蛇类,“死这么早,就不怕我?把你一直以?来守护的拉尼斯大陆搅得天翻地覆?!”
……
短暂的黑暗过?后,迎来了光明。
猝不及防就被那菱形水晶吸进去,苏涅的头脑还有?些昏沉,他闭目缓了缓,才又睁开双眼。
浓烈的绿意遮蔽天空,缀在枝头的森之浆散发?出甜蜜诱人的气?味。日光透过?林叶间的缝隙打在树干、土壤上,又落在缓缓流淌的河面上。那并不是条普通的河,河水是浅淡的银色,是某种细碎的银沙在缓缓沉淀、流动——连通过?去与未来的流沙银河。
但苏涅知道,这里并不是神域。
那块晶石将他们吸进来的,不过?是某种幻影一样的东西。
“啾——”苏涅开口叫了声艾莎,脱口而出却只听?见一声鸟叫,他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视线中撞入一片淡色柔软的绒羽。
而仿佛有?某种东西牵绊着,苏涅隐隐感?觉到艾莎位于左边,侧头一看,果?然在森之浆上看到了一截藤蔓。
他大概对那菱形的水晶有?了一点想法?。
这时,一对健壮的黑色羊角掠过?苏涅视线,他微微侧头,就看见山羊角盘旋在银色的发?丝间。山羊角的主人身量很高,发?顶与高悬枝叶间的森之浆齐平,祂穿着一身顺滑的白袍,大片绿叶藤蔓的纹路分布在上面。
——那是神域的主宰,五正神的首领,智慧女士。
女士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河岸停下了脚步,祂垂眸看向流沙银河,翠绿的眼瞳里仿佛孕育着某种生?机勃然的植被。
银河中的细沙在祂的视线下缓缓凝聚,又很快散开,映在河中的面孔仿佛被阴影遮蔽一样,突然发?生?了变化。苏涅抓着细嫩的枝叶,将这一系列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鲜血的色泽染上眼瞳和唇角,银发?被浓郁的黑暗污染,五官变得深刻而阴郁,就像是被恶魔附身了一般。
女士的倒影——沉在水中的人快速地起身,细沙自她裸/露的肢体滑落,婀娜的身体一下靠在女士的胸膛上。苍白细嫩的手臂搭在女士的发?间,比一头熠熠生?辉的银发?还要惨淡,纤长的手指自耳廓滑至唇角,挑逗一般地点在唇珠上。
“啊……”一声足以?令人面红心跳的呻/吟。
“你为什么不笑呢?”
指甲盖上涂满了猩红的血液,在女士的银发?绿眸间格外醒目。得不到回应,她微微蹙眉,很委屈的样子,手指不甘寂寞地在女士的面颊上游离,指甲危险地在肌肤上滑动【只是用手摸脸】。
“你是,我?的半/身。我?们应该是融为一体的……”她含糊不清地抱怨,像是含着某种滚烫的欲/望,火一般落在女士身上,“你为什么不对我?笑呢?跟我?笑啊……”【只是说话】
她将脑袋靠在女士的肩头,双手滑至女士的背部,仿佛蟒蛇缠绕猎物一样将丝毫不为所动的女士缠绕地更紧【只是拥抱】。然后仿佛某种魅惑人心的恶魔一样,附在女士耳畔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