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2 / 2)
这个时候还没有快递呢,通信也不发达。想要寄东西,就得靠这些货运车大客车司机。得罪了纪家,以后还好意思拜托人家给你稍东西?还好意思让人家去外地的时候帮忙买东西不?
日子一天一天过,并不会因为什么人什么事就阻挡了前进的脚步。三月里的那场招兵早已随着新一茬的柳絮随风而去。
纪棠在自家院子种下的各式各样的种子,已经发芽长出了一小截。葡萄藤也在纪父给她搭的架子上奋力向上爬着。
下过雨的三春集镇像被施了魔法的少女,一夜之间像抽条的大姑娘,焕发出新的翠色。
清透,舒爽。
纪棠放下手里的毛笔,清洗干净,再重新沾上新的颜色继续画着手里的木板画。轻描眉眼,细笔勾勒,一幅幅英雄人物生动形象的场景就形成了,闪闪的红星,小哨兵不畏风雨坚守岗位,眉眼生动。纪棠快速的描画着,等木板画完成了就可以进行下一步,制作拼图。
纪棠自从和叶秋笙她爹学素描后,这半年来,也算小有成果。还能帮着她爹做木活上色,贴补家用。既是兴趣所致,又能维持生活,一举两得。
纪老爹手艺好,理解力也不错,原先,纪棠光手上比比划划的纪老爹都能理解还能把纪棠想要的东西给做出来,现下自从纪棠画画突飞猛进之后,每次有了新想法,她就画下来,再和她爹探讨探讨,明显的事倍功半,效率很高,双方都很满意。
纪老爹虽然奇怪纪棠哪来这么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他不是追根究底的人。纪棠一律以在叶老师家看到的,书上看的,自己瞎想的为由忽悠过了纪家一拨人。到了叶父那边,她就说书上看到的,再往纪父身上扯,叶父也不大过问,问了一次就没继续问了。
纪棠指着纪父手里的婴儿学步车,“爹,这里再磨光些。”
纪父点头,这小丫头还挺认真,严肃着一张小脸,怪好笑的。
他家是吃喝不愁,但也富裕不到哪去。纪棠这些个鬼点子一出来,没想到,还有挺多人要。本来想着小孩子就是贪玩,过了这劲就没事了,反正家里什么不多,就木头多,愿意折腾就折腾吧,没想到还真被她做出来了,有些玩具还挺好玩的。
纪棠要是知道她老爹的想法,一定要反驳了,她怎么是瞎折腾呢。这些个玩具,车车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都是很火爆的好吗。这世上做生意卖东西就没有比女人孩子的东西更好卖的了。不过现在管得严,做买卖那就是投机倒把,是会被抓的。好在她家就是做做木活,收个手工钱,她也没想着多做,家里富裕点就行了,照纪宁的话是别肉没吃上呢,惹一身骚,其实她就是懒......
七十年代是穷,是没钱,这指的是社会整体状况,却不代表家家户户都如此。
纪父手里的学步车就是儿子在政府上班的一老太太定的,家里就一个孙子,天天我们宝儿,我们宝儿的。一个学步车都赶上一个小柜子的价钱了,六块钱,老太太一下就买了,只要她孙子高兴她就买。纪棠还另外送了一些小玩具,单买也挺贵的,把老太太乐的,觉得占大便宜了,直夸纪家实在,厚道。纪母倒是心疼的很,不是心疼东西,而是心疼纪棠,那些东西都是纪棠一点点的做出来的,手都磨破了。
纪棠倒觉得还好,这下家里也宽裕了,买什么东西也少些限制。
而且别看她送人东西了,但她知道那老太太的儿子就是县革委会的。自从黄排长事件后,她就懂了,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于权利游戏。
就算是小小的村长,小小的排长。有时候,那就是一方霸主的存在。
灰色,是这个世界永不褪的颜色。
绿色吉普车静静地停在学校门口,车身线条流畅,低调的墨绿色“军装”使不少人驻足。
车牌更是“嚣张”的可以,甲字开头。
教美术的林老师一进办公室就嚷嚷开了,细长的小眼睛透过镜片闪着光,“猜我在学校门口碰到啥了?”语气激动,仿佛见到了毛爷爷。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该干嘛干嘛,显然对林老师的激动已经习以为常了。学校的老师好多都是五八年犯错被下放下来的知识分子,其中不乏名牌大学毕业的,最差都是中专毕业本地人,林老师在这里面是特殊的,只有初中文凭,却可以临时教师,说是临时的和正式的也不差多少。成分自不必说,世代贫农,关系也是不差的,县委书记秘书据说是很亲近的亲戚,通俗点说就是走后门的进来的。
平时谁被批了,谁受教育了,县上有什么大事了他总是第一个知道的,然后在学校宣传,跟演讲似的,真真假假,夸大其词,次数多了就没什么人理他。敷衍似的,任他一人在那唱大戏,教语文的赵老师是个脾气好的,谁也不得罪,配合地问:“碰见什么了?
林大勇见一众人不理他也不气恼,心想,等他说出来看这些人还坐得住坐不住。
“说出来吓死你们,我给你们说我在门口看见两辆吉普车,那车牌,绝对是部队上的。”
林大勇话音一落,办公室的老师都惊讶地抬起头来。果然如他所料,林大勇暗自得意。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林大勇很满意,嘴角高高扬起。
有人不相信,怀疑道:“真的?你确定你没看错?”大部分人都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看着林大勇,觉得学校门口就算停着车也不一定是部队的,现在又不是招兵的时候。就算是,部队上的人没事怎么会来学校?还来两辆?
林大勇见有人不相信自己,急了“我向主席保证,是真的,就停在学校门口,不信你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