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1 / 2）

天寒地冻。

临近十二点，江北村各家各户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特别响亮。

也是今年最后三个月，都赚了钱，还有人家搞了炮竹烟火。

炮竹的硝烟味儿中，绚丽的烟火绽放在雪夜。

新年，到了。

漫天大雪，让小院积攒了颇厚的雪。

白尧已经在小院里，站了六七个小时，一动不动，飞雪落满肩头，脚下积雪也淹没了脚踝。

雪下一晚上的话，估计小腿都得给盖住。

客厅内。

潘力瞄了一眼纪云无，又悄悄跟邓明飞议论了起来：“大哥，我真没想到，白先生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竟然这么能站，这么抗冻，这都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小时了！他就站那儿一动不动，还穿那么一丁点，讲真的，厉害啊！”

说完，还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他的佩服。

邓明飞拿出十块钱，往潘力跟前轻轻一拍，说：“来堵他还有多久会倒下，我赌一小时，他脸都惨白了，快受不住了。”

潘力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二十块，说：“那我再压个七小时好了。”

“这不可能，”邓明飞翻了个白眼，“七个小时，都明天早上了，这雪要是下一夜，他没给冻死，说不准腿脚得冻坏死。”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壁炉内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都能掩过。

但敲键盘的纪云无还是微顿了数秒。

虽说很快又继续敲打键盘了，但对面帮忙对账的潘毅依旧注意到了。

他想，二少嘴上说得狠心，应当还是舍不得的。

潘毅正要铺个台阶时，却见纪云无合上电脑，十分平静的说：“十二点过了，都休息吧。”

他直径上楼，快拐弯时，冷不丁又强调了一句：“灯给灭了。”

潘力和邓明飞几个面面相觑，不太明白二少怎么突然特意交代要灭灯。

虽不明所以，但也照做了。

灯灭了没多久，心心念念赌约从而坐在窗边的邓明飞一声我|操，随即骂骂咧咧的推了潘力一下，说：“倒了！倒下了！他娘的，还说能再坚持一个小时呢，结果二十分钟都没有！”

潘毅挨个踹了他们两一脚，说：“骂什么呢？没听见二少之前讲的？打电话通知卫生所捡尸。”

隔壁卫生所开始行动时，纪云无打开了自己房间的窗户。

窗户正对楼下小院，可以清楚的看见卫生所的人，手忙脚乱将衣着单薄，倒在雪地里的白尧抬上担架。

带着透骨凉意的风雪吹拂入窗。

一小会儿的功夫，室内就堆积出一处雪霜。

纪云无从上至下看着，正好与白尧对上了视线。

风雪让纪云无眸色更冷，其内，不复往日柔情。

冻僵了的白尧条件反射的避开纪云无的视线。

除夕这天，从京苑市奔波至江北村，途中，白尧就做好被纪云无刁难，甚至被无视的应对措施。

但所有应对措施，都有一个前提，纪云无心有余情的前提。

刚才纪云无的眼神，比风雪更冷，比寒刀更锐。

担架抬起，要离开小院时，白尧偏头避开风雪，看向二楼的窗户。

原本大开的窗户已经合上了，风雪吹不进去半点儿。

白尧想看的人已经不在了。

白尧没有一丁点遗憾，反而扬起阴冷的笑，像是得意，又像是自欺欺人的低语一句：“看来，真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