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2 / 2）

后来，他的母后自尽在他面前。短短的一段时间，他目睹了最亲近的两个人死在他面前，殷红的血泊刺眼，让他忍不住头晕目眩。

亲人如何，夫妻又如何，这些感情才是人世间最脆弱可笑的东西，哪怕他是他母后的亲生儿子，他母后却嫌恶的想要杀了他。

因着这些事情，程衍性情变了许多，他很难彻夜好眠，也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许多人抨击他暴戾残忍，可这又如何，他如何行事，自有分寸，由不得别人置喙。

程衍收回神思，继续看着小知窈。

等季濯川赶来的时候，季知窈小脸儿和樱唇失了血色，连话都说不出来。

经过了大夫的诊治，小知窈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渐渐好转。

一晃眼十年过去，这期间，程衍看到了季知窈认真的学习琴棋书画、跟着绣娘学习女红，也看到了季濯川对她的冷漠、季周氏和季知宁对她的排挤。

彼时冰雪可爱的小知窈，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许多人上门提亲。

季知窈只是一个闺阁女子，生母早逝，她的亲事，她自己没有插手的资格，全靠季濯川和季周氏决断，他们丝毫不在意季知窈的意见，草率的答应了这些亲事。

只是季知窈的亲事不太顺畅，接连被退亲三次。

程衍看到了温其琛、张越、柳史修看着季知窈的眼神，同是男子，他当然可以看出来他们对季知窈的爱慕。

定亲的时候，这几个人油嘴滑舌，信誓旦旦的说着要一辈子对季知窈好，可转头背信弃义的也是他们。

再然后，程衍看到了季知窈出嫁的场景，红笼高悬，凤冠霞帔，她和另一个男子成亲对拜。

程衍并没有看到与季知窈成亲的那个男子的真容，凤冠霞帔的季知窈，艳若桃李、千娇百媚，只是，她却嫁给了另一个人。

梦境在这里结束，短短的一个梦，程衍却看到了发生在季知窈身上的许多事情。

她从一个娇娇甜甜、爱在娘亲身边撒娇的小团子，变成了一个清冷淡然、又有几分疏离的女子。

这样的转变，哪怕程衍是一个旁观者，却也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唏嘘。

第二日一大早，程衍在院子里挥剑习武。

赵构前来向程衍禀事，看着程衍出剑如寒风般冷硬凌厉，待程衍收了剑后，他试探的问道：“王爷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难不成圣人故意针对王爷了？”

程衍墨眸深邃，平静出声，“无事。”

明明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的梦，他却没来由的觉得烦躁。

季知窈日日在佛龛前为他祈福，转身却嫁给了另一个男子，真是个见异思迁的女子。

程衍收了剑，回到屋中换上常服。

赵构出声禀道：“王爷，圣人派了周将军去边陲，周将军一到那里，便找借口调走了好几个身居要职的武将，这几位武将都是王爷手下的人。”

程衍神色冷硬，“周晟以为有皇上的授意，便可以动本王的人。送信到边陲，给他找些事，皇上想要让周晟取而代之本王，也要看本王同不同意。”

赵构继续道：“还有一件事，这几日不断有可疑的人出现在王爷府邸外，属下猜想，在王爷回长安时，那个刺杀王爷的刺客当场殒命，但宫里有些人做贼心虚，欲动什么手脚，唯恐王爷发现这刺客的背后主使。”

程衍神情讥诮，“引蛇出洞，静观其变。他们想要本王的命，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机会。”

赵构禀报完事情离去的时候，程衍突然叫住他，“你去将长安城适婚的男子整理出来。”

赵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难怪王爷一直未娶亲，也从不近女色，难不成王爷好这一口？

“属下斗胆劝一句，王爷要三思啊，男人和男人，要不得，要不得的。”

程衍无耐的看他一眼，冷冷出声，“本王是要给一个姑娘找一门亲事。”

王爷要给一个女子说亲？赵构实在是难以置信，“卑职会赶快将适婚男子整理出来的。”

长安城那么多女子，却偏偏让他梦到了季知窈。

梦中的季知窈亲事不顺畅，虽然最后嫁人了，但联想到之前那几个梦中，一直陪伴在季知窈身边的，只有她的丫鬟，并没有其他男子，可见，季知窈过的并不幸福。

程衍思忖着，难不成老天爷让他梦到季知窈，便是让他为她找一门好亲事？

张越怒气腾腾回到张府，一想起季知窈和程衍对他的蔑视，他心头的火气越烧越旺。

他也到了成亲的年纪，虽然房里从不缺妾室，可终归是要找一个妻子来为他管家的。

季知窈看不上他，可他偏要将季知窈娶回来，等她入了他张家的门，由不得她不愿意。

名动长安的第一美人被他驯服，这该是多有滋有味的事情。

想起程衍对他的威胁，张越心底升起几分忌惮，随即又有些不以为意，瑞王处境尴尬，自身都难保，圣人绝不会因为瑞王而处置他。

季知窈他势在必得，张越坐不住，唯恐出什么意外，早些定下这门亲事他才安心，他匆匆去到张氏屋子里，和他母亲商量去永宁侯府提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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