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病秧与贱妾6(2 / 2)
这在从前是绝无仅有的,穗姨娘在说上一句话之前,就想好了下一句话,就在刚刚她居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原愈喜欢的是温柔体贴,明理知礼的女人,纵使穗姨娘心里难受得紧,可是她一丝一毫都不能表露出来。
可能是早晨总是让人比较温柔的,原愈的声音也有些温柔的意味:“快放开我。”
“嗯......”刚起床的声音嫩生生的。小脑袋又在他怀里乱蹭了一会。
穗姨娘就看见埋在夫主怀里的那个女人慢慢转头看她,眼神微妙。
她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夫主,妾服侍您洗漱。”
原愈推开霜融,霜融自顾自坐在床上。
清水毛巾和柳枝牙粉都已经备好,穗姨娘上正要前。霜融一跃而起,挡住穗姨娘面前,把她挤开。然后装模作样地:“夫主,妾服侍您洗漱。”
原愈估计霜融是没干过服侍人的活,这一通下来弄得原愈有些难受。穗姨娘暗自嗤笑,提步过来给原愈更衣。
原愈展臂,穗姨娘给原愈解寝衣。
霜融又挤过来把穗姨娘挤开,给原愈解衣服,然后悄悄探手摸他掩在衣服下的胸膛,穗姨娘被她挤开两次,这时是一个笑也挤不出来了。
原愈俊脸微红,按住她作乱的手,果然是不能指望她这性子消停。当下对她肃了神色:“出去吧。”
霜融嘴上说好,可是步子不曾移动一分,还是牢牢地挡在他面前。
原愈扯开她的手,拢了衣襟:“都出去吧。我自己来。”
霜融见穗姨娘出去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往外走。原愈被别人服侍惯了,自己上手不太适应,等到他一切整理妥当,开门出去,就见霜融百无聊赖地蹲在门口等他,在门庭前的泥地画着他,见他出来了,顿时喜笑颜开,拉着他一起蹲在门庭处:“夫主,你看我画的你好不好看?”
原愈很有耐心地瞧了,实话实说:“唔,不好看。”
霜融叉腰:“你是说自己不好看?”
“我是说你画的不好看。”
“那你长得不好看,我怎么画的好看?”
“你画的我不好看,怪我长得不好看?”
“怎么会呢,夫主你最好看了。”霜融捧着他的脸,夸张地赞叹。
原愈蹲的脚麻,站了起来。他今天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也不想和她继续这无意义的话题。转身去书房了。
霜融亦步亦趋,一点不知道避忌。
原愈怕她打扰自己做事,不让她进书房,霜融就在外头等着,原愈忙了许久听小安说她还在外头等着,这才起身出去,却见她掰着花生吃着点心和看守书房的小厮聊得兴高采烈。
那眉飞色舞的,也不止是对他一人,她对谁都是这般。原愈定定地站了一会,默默地回了书房。
不多时,原夫人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她在庵堂住了小半月,为原愈祈福,这一下马车,就急匆匆赶来见原愈,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霜融脑袋晃过小圆的话,姨娘你行事还是低调些,到时候夫人回府了,你害得郎君病倒,这几日做的这些事,也够吃一壶的了。
当下也不敢现眼了,就挨在门后听他们话家常。
“娘,该是儿子去给您请安的。”
“一家人,不兴说这虚头巴脑的,别跟你爹学。”
“嗯。”
“我瞧你这精神头又差了,你别顾着生意,生意怎么比得上你身体重要,你这样为娘心里难受,这么大个人不知道照顾自己,这窗也开这么大,你身子不能见风,这茶也凉了。喝下去怎么受得了,这茶点甜腻,不可多食......这底下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攒了半月的话,恨不能一下子说完。
“娘不是说要待一个月的?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哼,还不是你那个好姨娘,我就离家几天,原府就已经沦为笑资了。”即便原夫人远在外头,可府里的风吹草动瞒不过她的耳朵,当即怒目:“说的就是你,这是要躲哪去,给我进来!”
霜融回身,讪讪地露出个笑,进屋后,对着原夫人福了一福。
原夫人早就将所有事情来龙去脉都理清楚,已经不指望着这女人给原愈带来什么福气了,简直就是来讨债的,当机立断打发她走。
霜融在原愈面前的时候,一点不见怂。
到了原夫人面前,就知道掐着手指,求助地看原愈了。
原愈这才出言相帮:“娘,她年纪小不懂事,又从小在市井长大,不懂规矩,请您原谅。”
又说当初是您把人接进府来,大半年了也不懂规矩,也是手底下人没把事情做好。又扯到太无情,对原家名声不好云云。
原夫人愣住了,这儿子她从小养到大,除了不许他做生意这事,她的任何一个决定,他都不曾反驳过。
如今,就为了个姨娘,还拿起各种大道理劝上她了。
这个儿子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不在乎不关心不搭理,难得看中个人,原夫人哪还有辩驳的心思,当下又忧又喜。
这才仔细瞧着这个姑娘,长得很漂亮,眼睛很干净,不物质不贪婪。看起来是个好的,没什么坏心眼,可就是这出身实在不好,也不讲规矩,是得好好教教。
儿大高高兴兴的比什么都强,原夫人心一定,也不管这事了。走之前还捋了个镯子给霜融。
霜融笑吟吟接了,当下戴在手上晃了晃,镯子在细细的腕子上晃,笑着问原愈:“夫主,好不好看。”
这一笑生辉,满室似乎都亮堂了起来。
原夫人大概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对这个姑娘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