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一（1 / 2）

“阿福……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人生的意外，大概是当你站定在人生的岔路口前，深沉地思考着下一步究竟是该左转还是右拐的时候，命运突然跳出来，挥舞着手掌把你狠狠地扇醒，告诉你——

你的人生并非只能是单纯二选一的纠结旅程，它还可以是个三百六十度高空不间断循环旋转翻越的过山车。

布鲁茜·韦恩正是如此。

不久前还在与自己的亲人相亲相爱手挽着手逛着公园，突如其来又习以为常地经历了一场韦恩家遗传的转头没，黑发姑娘正形影单只拎着买来的小蛋糕站在原地等着又不知晃悠到哪里去的伊丽莎白回来之际，就接到了来自管家阿尔弗雷德的紧急电话。

手机另一头，向来沉稳淡定的阿尔弗雷德语气里难得带上了肃穆沉重，他说——

“小姐，韦恩大厦顶层刚刚发生了爆炸，值得庆幸的是韦恩的员工们除了受到了惊吓外并没有受伤。以及……破坏了韦恩大厦的嫌疑人当场死亡。”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给接听的人反应的时间，几息沉默后，通话继续道：“已经获知，死者是某个最近倒闭了的化工厂的工人。但是……”

布鲁茜垂着眼看着手中被店员精心包装起来的礼袋，顺着管家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一个普通的化工厂工人，是不可能带着危险品通过层层安保安然跑到大厦顶层的。”

寒冷的天气里，这处人丁寥落的公园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几不可闻，只余下风中自远方携带而来的不真切的呜咽声。

她在寒风里沉默了会，然后继续问道：“阿福，发生了这种事不可能没有报警，来的是哪一位警官？”

“哥谭警局为了表示慎重，来的是他们的副局长，詹姆斯·戈登先生。”电话那头一板一眼的回答道：“犯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尝试过任何逃脱行为，大厦顶层除了有安保人员严格监控外，建筑材料的材质也是最高级别的，因此爆炸连您办公室的第三道门也没被炸开——就目前的结果而言，对方只是跑到韦恩大厦顶层进行了一场自杀。”

“这样啊。”布鲁茜的神情并没有因此缓和下来，反而更加沉重，唇瓣的弧度一点点拉平，她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是发生在韦恩大厦我的办公室门前，那这就是一场并不有趣的闹剧——但它的发生地点就在韦恩大厦顶层……阿福。”

“你说，布鲁茜·韦恩是不是必须得回哥谭一趟？”

“离开或是留下，都由您决定，小姐。”温和到柔缓的声音自手机的另一端流淌进耳中，韦恩家的管家并未给出建议，而是将选择权交回当事人手中，“无需犹豫，整个韦恩都会支持您的一切决定。”

黑发姑娘在寒风里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哦，是的。我是韦恩家的主人，所以就算韦恩被我搞破产也完全没问题是吗——阿尔弗雷德，你这样是会把我宠坏的。”她像是抱怨似得低声说道。

“我只是您的管家而已，小姐。”熊孩子一旦发脾气就会被称呼全名的管家心平气和的开口，决定给自家年轻的主人一点思考的时间，“戈登先生已经来了，我想我需要出面招待一会对方，鉴于韦恩真正的主人并不在这里——那么待会再联系，小姐。”

黑发姑娘摁掉电话，独自一人的身影在空旷的公园里显得有些萧瑟——她按了按眉角，精致漂亮的包装袋在她腕间晃荡。

现在，布鲁茜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漂亮的小姐姐来好好安慰她。

但直到夕阳即将坠落在海平面下，也始终只有她一人等待在空荡荡的公园里。

黑发的姑娘身姿笔直的立在树下，头顶，枯瘦的树枝扭曲而凌乱的攀折成了向上的形状，未被积雪完全遮住的地方，依稀可以辨认出来年会生发而出的那一抹绿意。

被冰雪沏过的湛蓝色眼睛里倒映着这株离她最近的树，然后随着视线往上一寸寸抬起，整棵树的全貌便彻底展现出来——近乎被蛀空的树干，也有那满怀希望的苞芽。

在那最高处，理论上最接近天空与太阳的那一枝树梢的顶端，融化的雪缓缓化作水珠，自梢头滴落在眼角，然后顺着弧度，落进了微敞开的衣领里。

布鲁茜缓慢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终于冰冷又清晰的明白，她已经等不到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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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来自市中心的那阵爆炸声响起时，并未掀起多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