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2 / 2)
关于为什么法庭如此兴师动众,即使有着暴.露自身秘密也不惜一顾的原因。
如果按照布鲁茜以往的习惯,即使好奇心驱使披了马甲身处法庭之中,即使事件主角是她舆论上可能存在的姐妹,在哥谭面临如此之多的麻烦且可能迎来有史以来第二大挑战的现状下,在韦恩这个姓氏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也并不会把这件事放在重中之重的名单里。
就算真的有血缘关系,但从未见过的人实在很难让布鲁茜视为亲人,更别提这种血缘关系尚还存疑。
但是……
在韦恩庄园阳光最为充足的那间书房里,也是布鲁茜平日待在家里最喜欢待着的地方,紧靠着落地窗的硕大的书桌上,倒扣着一个相框。
因为岁月流逝而黯淡了光泽的相框里摆放着一张全家福,在那张照片上,两大一小的笑容如今依旧——灿烂而幸福,一如既往到曾经的孩子每每看见都如鲠在喉。
十多年前那起震惊过全国,余波至今仍在影响整个哥谭的案件,法庭这个长久以来一直隐匿在这座城市阴影下的组织,在那场惨案里……难道真的置身事外了吗?
所有发生过的事情终有被发掘出的可能,狡猾的猎物一旦过于频繁的露出行迹,那么耐心的猎人总会满载而归。
很难说布鲁茜是不是一个出众的猎手,但至少在这片钢铁丛林里,迄今为止,她做得还算不错。
在布鲁茜还年幼的时候,曾在学校的小群体里听说过一个古怪的童谣,出于对内容的不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满头雾水的小布鲁茜在翻遍家里的藏书也不得其法之后,选择去询问自己的父亲,但父亲却喝止了她,并严厉地质问这个童谣她是从何而知的。
由于是向来疼爱纵容她的父亲难得的失态与言明的禁止,这个疑惑最后不了了之,但记忆绝佳且无比聪慧的小布鲁茜并不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孩儿,她的好奇心和行动力与智商是相辅相成的,但怯于父亲罕见的严厉,对于困惑的探索从此转入地下,甚至连阿福都不曾再去询问,只是不动声色地在同龄人或其他人那里偶尔试探,以及对各种信息更加细致地收集——
可能成年后对于顾问侦探这一职业的偏好,都是得益于在儿时埋下的伏笔。
这种小孩子瞒着大人偷偷搞事情的乐趣直到那一年生日到来时戛然而止,布鲁茜无所顾忌的玩闹也在父母去世后消失不见,对于那则童谣的探寻也就此告一段落,直到成年之后,开始深入涉足家族事务,从中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并在兼职侦探这一行业的时候通过一起孤儿院的儿童死亡案件察觉到猫腻,抽丝剥茧后,终于抓住了法庭的行迹。
秉承着某种类似于‘震惊!我家的花园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的别扭心态,布鲁茜穿着马甲混进了这个隐秘的哥谭本土组织——且自此之后,她才恍然发觉:这座自己早以为了解甚深的城市,其实蕴藏着远比想象还要广袤复杂的真相。
……否则的话,自小被呵护着长大活在阳光下的韦恩小公主,又怎么可能会对哥谭城市的地下世界有所了解呢,所谓蛇鼠各有道路,换成布鲁茜成年以前,那是再如何想象,都想不到自己脚下还有一个畸形的世界存在的。
随着法庭对死而复生事件的不断追查,始终分有部分注意投注在这方面的布鲁茜从最近的行动中,察觉到一个被法庭核心成员竭力隐藏的秘密,那就是,法庭本身,就掌握某种令亡者复生,甚至可以令人达到近乎永生的方法——基于这则隐秘,那位和布鲁茜疑似有着血缘联系的姐妹存在的可能性、其死而复生的可能性,虽然不能确凿,但这个人的存在,确实板上钉钉。
今年以来,布鲁茜感觉自己已经被反复震惊到麻木了,前二十多年包括外星人和神明真的存在这两件事带来的惊讶都不足以盖过这段时间以来增长的见闻。
而那种‘震惊!我以为自家的花园里不可能长出这种奇怪的东西’的情绪,她同样早已感到腻烦,在一次又一次承受打开新大门的刺激之后,布鲁茜下定决心,不说其他地方如何,只要在哥谭,只要是哥谭范围之内,她绝对绝对不要再感受到这种荒谬的情绪了!以韦恩这个姓氏的荣誉起誓——
无论私心还是责任,至少哥谭,玩弄生死是决不可原谅的。
如果不能一次性清除掉法庭,那就真正的掌控它,改变它,分化它……
直到彻底将它磨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