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2 / 2)
说完,她起身去室内转了一圈,玄关?距离厅里的床还有一些距离,只在门?口难以窥见全貌,喻夏靠在墙角,目光随着她过去,见她在不远处停了半天,挑了下眉头,下意识问。“怎么?”
薄菀回过头来,将?肩上的外套随手搭在旁边椅背上,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睛:“惊喜。”
喻夏:“?”
她从地上起来,跟过去往床的方向一看,表情从“!”变成?“……”
晃荡着水波的半透明?水床、艳俗的铺满整张床的玫瑰、附近桌子上那些标明?了价格的摆件、还有墙边一排挂着奇怪制服的衣架——
每一样都在冲她们宣告。
来呀,造作呀。
喻夏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用审视的目光看旁边的薄菀:“是不是你开错房了?”
比她高小半个头的女人?无辜地耸肩,凑过来用肩膀碰了碰她,从语气到神情都散发着满满的无辜:
“刚才在楼下,我说过一句话吗?”
那会?儿她还沉浸在吃完火锅的辣意里,嗓子都在喷火,哪里想说话?
这辈子喻夏还没碰见过这种尴尬,她像是被烫着目光一样,偏开视线,随口道:“那就是你气质不对?劲,我跟别?人?出来,前台可从来没给我开过这种房间。”
“哦?”
薄菀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姐姐还跟谁出来过啊?”
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之前提及前任,免得一会?儿被殃及,喻夏作势要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可惜旗袍的下摆限制了她的发挥,几步就被薄菀追上,抱着压到水床上。
这床不知什么设计,颠簸地像是在海里航行的小舟。
即便是普通的人?上来坐一坐,也会?被这左右摇晃的节奏,惹出旖旎的心思来,她一下没稳住倒下去,被女人?按住腿,欺身凑过来。
“让我猜一下。”
“不会?是梁秋梧吧?”
喻夏抬手想把她拨开,怕这些撒上来的玫瑰花瓣被自己的衣服碾碎,到时候沾了汁液不好洗。
“等等。”她说。
薄菀顺势咬住她的手腕,让她疼得重新跌回去,醋劲在这含糊的声音里,就不再似平常那般明?显。
“不。”
“今天不说清楚,就不让你从这张床上下去。”
等她松开,喻夏的手腕上牙印几乎深可见骨,右手指尖因为吃痛而?轻颤,一时半会?儿聚不上来力?气。
从她的动作里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喻夏正想开口问,脑袋上忽然多了一道禁锢,她茫然地抬起头,薄菀却用指尖拨了拨。
“姐姐戴着猫耳朵真可爱。”
“再来条猫尾巴应该就更?像了。”
喻夏:“!”
她无意跟薄菀玩这种游戏,何况这酒店里的东西她不放心,拒绝的话到唇边,又被堵了回去。
“我会?买新的,现在天气这么热,正好带姐姐去洗个澡。”
有的人?被欺负狠了,疯起来的时候也格外放纵。
喻夏那件灰蓝色的旗袍都被浴缸里的泡沫和水打湿,然而?薄菀却不让她解开哪怕一颗扣子,神态有些冷冽的女人?沾着泡沫,裙子的流苏都沾在肌肤上,眼角睫毛染上点雪白,垂下眼眸的时候,仿佛被禁锢在凡尘的天使。
让人?心底血液沸腾,恨不能折断她的羽翼,就锁在这半方天地里,永远不能逃开。
半途中,门?铃响起,薄菀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真在□□叫了跑腿的,买来那些让人?不堪入目的小东西,哼着歌,当着喻夏的面洗的干净,整齐地摆成?一排。
“上次在坠明?老师房间里看到的时候,就想着早晚也要跟你试一试。”
“这次倒是正好合适。”
喻夏神色间满是无奈,她倒是无所谓,但薄菀从剧组出来,估计明?天早上就得早早回去开机,于是出声提醒道:
“你悠着点,明?天不回剧组了?”
水池边的人?转过身来看她,“我又不影响见人?,怕什么?”
低头研究自己手腕上的毛巾结,半晌后,喻夏放弃似的重新将?手落回水缸里,打出一些水花,还将?薄菀先前童趣大发放进来的小黄鸭拍的在水面上来回颠簸。
她听明?白薄菀的意思了。
明?天在剧组影响见人?的——
只有自己。
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喻夏往浴缸上靠去,灰蓝色的衣袍早就成?为深蓝色,合欢花的绣线图案浸了水,靡靡出一团团更?深的痕迹,东一朵、西一片,轻飘飘的裙摆在水底翻飞,掠过她秀丽的小腿弧度。
等到薄菀重新过来时,她都快把自己整个埋进水中。
后颈被托住,女人?侧坐在浴缸边,从上方吻下来,喻夏仰着脑袋,有些吃不住她压下来的气势,脖颈的弧度脆弱地像要被折断。
不知不觉间。
水波荡出弧度,将?泡沫溅落得满地都是,薄菀不知何时也挤进这狭小的浴缸里,抬手将?她颈间扣得最紧那枚盘扣松开,喻夏得了喘息,忍不住重重吸气吐气。
女人?偏要这时候凑过来,让她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对?方的味道。
浮在水上的泡沫将?底下的痕迹全部遮掩,泡沫又聚又散,拥蹵到喻夏的颈间、下巴上,又被她狠狠压抑许久、终于吐出的一口气吹散。
半小时后。
身上懒懒搭着件浴袍的喻夏扛不住,终于被薄菀放开,然而?才刚走?到门?口,扒着浴室外墙的指尖都用力?到泛白。
薄菀在她身后,抬手推了推她的腰,笑吟吟道:
“姐姐说不喜欢在浴室里,那我们就换个地方。”
“我妥协了,姐姐却不肯继续走?,是不是又想耍赖?”
喻夏被她推的差点软倒,抬手轻轻压着腹部的位置,明?明?隔着浴袍,耳畔却仿佛能听出听到一些正在工作的“嗡嗡”动静,让人?忍不住羞到脚趾蜷缩。
任谁在这种情况下,恐怕都很难迈开步伐,像是往日那般正常行走?。
偏偏向来体贴的女人?,今天格外坏,仿佛没看出她的踟蹰,甚至还抬手拍了下她的后腰,而?后折返从浴室的水池边,拿起自己的手机。
看着漫不经心、一点不急的样子。
其实却悄悄打开刚安装的app,进入之后,指尖随手往上滑,将?上面显示的“档位”正好滑到最高。
果不其然。
视线范围内,前方刚迈出一点动静的人?,喉间溢出一声轻哼,门?框上的手抓得更?紧了,手腕处刚留下的一圈牙印非但没消下去,反而?有些红肿。
喻夏以前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没有跟对?象尝试过这样的玩法,现在怎么样都迈不开步伐,只好原地蹲下,不肯再挪一步。
身后的人?凑过来,十分温柔地将?她耳边的头发拨开,平时做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在她而?今紧张不已的情况下,汗毛忍不住竖起,小幅度打了个激灵。
“姐姐怎么了?”
喻夏抓住她有意无意拨弄自己耳朵的手,拉到跟前,报复地也咬了一口,只力?道远不及对?方先前留下的那么重。
向来不漏情绪、无论什么情况都十分淡然的人?,头一次失了往日的冷静,微凉的声线发着颤,比平日里更?让人?心痒百倍。
“关?……”
她肩膀也跟着抖了抖,才将?话补全:“关?了。”
薄菀偏着脑袋,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她如今的神情,随后轻笑着,回答道:“姐姐说点好听的哄哄我,我就考虑一下关?了。”
被雪白浴袍包裹的女人?如今绯色几乎要透出身上的肌肤,如同沐浴了一场云霞。
她思绪有些混乱,囫囵从记忆深处翻出之前的回答,冒出一句:“只有梁秋梧……没有别?人?。”
她还以为薄菀仍在计较这件事?。
就在旁边的女人?听到这话,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几分讶异,随后心情颇好地又弯起唇,单边膝盖抵在她的身侧,抬手来环她的腰身。
“指望姐姐撒一句娇都难——”
她稍一用力?,把喻夏从地上抱起来,一步步走?到水床边,将?人?放好,又低喃道:“那让我来看看漂亮的尾巴竖起来没有。”
喻夏:“!”
忍不住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腕。
耻意漫上心头,然而?没等她说出什么软话,薄菀就不容置疑地拉开了她的手,抓住浴袍里透出一点痕迹的白色毛绒小尾巴。
好似狐-狸精在人?间放肆地过了头,忘记把自己的痕迹给藏住。
喻夏把脑袋埋在手臂间,不肯去看薄菀此刻的神情,也不愿意去看如今这房间里上演的荒唐。
可惜女人?并不打算放过她,作势要拉出那条尾巴,动作却不肯麻溜点,犹犹豫豫,令喻夏的声音控制不住从手臂里传出。
“薄菀……”
她忍不住低低地叫对?方的名字。
薄菀“嗯?”了一声,状似热心地提醒她一句:“姐姐要看看吗?这尾巴……好像脏了。”
她抬手要让喻夏来看自己掌心刚被沾染的那些痕迹。
喻夏躲不过,被她翻过来,脸上、唇侧都被抹了晶莹的痕迹,配上那通红的面颊,俨然一副被欺负得无地自容的模样。
禁不住去抓她的手。
她将?薄菀拉过来,闭着眼睛去吻对?方的唇,温柔而?又轻缓,那些说不出来的求饶和示弱,都在这主动送进的吻里。
薄菀无声接收到她的讯息,捧着她的脸,将?这故事?加深。
等到分开的时候,喻夏眼底已经一片朦胧,瞳孔有些涣散,藏好的那些情绪早就被翻上来,眼底却是纯粹的黑,仿佛早被拉进深渊沉沦。
揩去她唇边的一点银线,薄菀十分体贴地问:
“姐姐受不住了?”
喻夏“嗯”了一声,点头的动作都不太稳,声音鼻音很重,予人?一种正在软绵绵撒娇的错觉。
“那姐姐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过你,嗯?”
女人?的声音很低,很缓,温柔到了极致,如无声息编织的网,试图将?面前的猎物粘上,一圈圈缠绕进去。
可惜被她蛊惑的人?已经找不回理智。
只不住地点头。
连抓着她手腕的力?气,都控制不住的收紧。
薄菀吻在她的脸侧,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条件:“姐姐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喻夏情不自禁地点头,可薄菀却不肯听她无声的应答,引诱着她出声:“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就对?你温柔点。”
早就不服先前浅粉的嘴唇动了动。
在薄菀满怀期待的目光里,喻夏喑哑地说出一个字:“我……”
她被自己的声音惊醒了。
黑眸里现出明?显的挣扎,原本墨黑的颜色,如今因为那些翻涌上来的思绪变得斑驳,清明?与沉沦交替,喻夏的指甲几乎要陷入薄菀的手臂里。
“我”字落下。
却不见下文。
她重新闭上眼睛,脸颊都绷紧了,似乎在强行忍耐。
这副姿态就是在无声地纵容和默许,仿佛不管薄菀接下来做什么,她都同意。
唯有这件事?。
她不肯松口。
薄菀指尖碰到她肩后的墨兰痕迹,兰花依然恣意,野趣丛生,如今只要一闭上眼,她都能在心中描绘出这朵兰花的样子。
还有……
这兰花生长的地方。
有些起伏、被掩藏的肌肤痕迹,都在这墨色的轨迹里。
指腹从她肩胛往下,顺着兰花的叶片往下走?,薄菀亲在喻夏的眼角,叹气似的说:
“坠明?老师好无情。”
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都不肯让她走?进心里,有一扇门?,永远也不可能对?她开放。
从来在感情里没见过着急,将?一切的节奏都掌握在手里的薄菀,头一次有种不知该如何使力?的感觉,她甚至觉得有一点气恼。
而?且不忿。
于是那些本来打算埋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显得自己弱势的话,如今也依着这冲动,落进喻夏的耳朵里。
“姐姐是不是打算——”
“今天这场之后,就跟我划清界限,再没关?系?”
喻夏蓦地睁开眼睛看她,明?明?还带着靡然姿态,却掩不住眼底的讶异。
原来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而?薄菀也这样敏锐,早将?所有都意识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会?议室里自己转身时,还是进这个房间之后,自己的纵容开始?
见她无法掩饰的神态,薄菀哼笑一声,捏着她耳垂的力?气,也有些控制不住,将?那点软肉捏的通红。
“在床上,你从来都不肯轻易让我。”
“今天这么乖,这么纵容我,姐姐当我是傻子吗?”
她本来不想接的,只想在喻夏的心里留下痕迹。
哪怕是愧疚也行,她受不了自己就这样波澜不惊地从对?方的生活里掠过。
可是今天的喻夏太美味了,她没控制住,只能换个方式,既然这是最后一场,那就给对?方留下永远忘不了的痕迹。
她要喻夏以后一旦跟别?的女人?亲近,闭上眼睛就都是自己的模样,不论对?方如何,她想起的都是自己指尖的温度。
喻夏主动抬手环住她的脖颈。
也跟着低笑出来。
难怪薄菀今天这样失控。
她很轻地吻了下薄菀的下巴,这是两?人?自从初次见面以来,她头回不带任何情-欲的亲上去,甚至有一点怜惜的味道。
“你很好。”她说。
明?明?在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
可她们俩却都如此冷静,谁也不肯率先沦陷。
喻夏与她注视着,从来藏得很深的内心,如今愿意掏出来让人?窥见一角:“但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又即将?被拉回去,聪明?人?都知道该离我这样的人?远一些,你肯定不笨,对?吗?”
薄菀也笑出来。
想到《心理追踪》里的那两?个女人?,一个总被黑暗卷入、却始终没有踏进深渊的莫深,一个仿佛站在光明?里、却有着最浓重阴影的玉俏。
她指尖拂过自己下颌上的亲吻痕迹,刻意带了点暗示回道:
“也许……”
“我早就站在地狱里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同类?”
薄菀抬手重新摸上那根雪白的尾巴,感觉到喻夏变得更?紧张的时候,反而?不疾不徐地问:
“你确定要将?我推开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天肥!
哼!留言我明天给你们继续日万!(万:哦?你确定?)
“他年我若为青帝”,咏菊的一首诗,意思是许诺对方改朝换代的新气象,放在这里是薄菀给她许诺业内的光明未来。
感谢在2021-04-0215:50:17~2021-04-0320:4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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