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1 / 2)
第一章
贵胄郡的十一月,寒意已经慢慢侵占所剩无几的和煦暖阳。
几缕光线穿过铁筋带红锈的小窗上的栏,准确无误的照在一个佝偻的身躯上。
白色中衣上绽开一大片红猩蕊的花,这朵花的支脉从他的胸口次第蔓延,狰狞的血痕结痂又破碎,挣扎着流出新的火热的蜜。
白皙的肌肤,挺拔的筋骨,粗砺的鞭痕,构画着男人的桀骜。
“主子,您来了。”毕恭毕敬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远处传来。
被铁链锁具拷住手脚的男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她终于还是来了。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年挣扎着移动自己合跪的双腿,想要让久不活动的双腿改变这羞愧的臣服姿势。
他显然是太过于高估自己,小小的动作就引发大腿鞭伤处的剧痛,他紧抿着嘴,继续撑着上身移动双腿,直到被迫跪着的动作变成了盘腿才停止所有的动作。
此时,他已经用尽力气,额头冷汗泠泠,后背上的细汗将伤口濡湿,他慢慢阖上眼等待着她的到来。
“你们怎么将他搞成这个样子!”
很是惊讶的语气带着清脆的女人特有的偏高音瞬间传入他的耳蜗,那声音带着戏谑甚至还有甜腻的撒娇,他的眉皱地越发紧了。
“主子,我们……是我们会错您的意了,以为您是想要我们好好惩戒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当然是叫你们好好惩戒他,但你告诉我,打成这个样子还怎么给我暖床。”
“属下该死!”
脚步声消失了,那股甜脆的声音近在咫尺。
“不过,野猫还是要打才会听话,不是吗?”
紧绷的下颚突然被两只纤细的手指猛然挑起,他始料不及,嘴巴微启,露出里面白洁的齿。眼睛跟着一齐睁开,漆黑的瞳,不甘的透亮。
“听话了吗?”她说话时一直在减少两个人的距离,两个人的气息交织,纠缠,又分崩离析。
她快速地在他脸颊的一侧烙下一个浅吻,蜻蜓点水的力度。
她不理会他污秽的脸,除却那个吻,还将目光放肆的在他脸上巡视,美丽的如惊慌迷兔般的尤物,她喜欢。
“今晚洗干净,送进我帐内。”
像是旧皮带磨蹭地面的粗粝嗓音从男人喉中冒出,他前倾着身体,铐住手的链条“哗哗”作响,“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她讥语反笑,伸手掸了掸深红短袄上粘上的狱牢里特有的腐湿气息,“你听话不就好了。他们可以平安回到家中,你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她一顿,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煞有其事地叹气,“我不喜欢用强的。”
“你们几个,明天去司监那里领罚,嗯……”她长指一伸,朱玉般指头在她身后那些俯首下跪的人身上一一点过,“我的人,不能平白受了伤。”
“我再问一边,知道听话了吗?”
她突然收敛锋芒,语气沉沉,带着最后一次的摄人的压力。
男人低头,几绺长发从肩上拂下,掩盖住他苍白瘦削的肩胛,在她的火热注视下,他嘴角紧抿,额头轻点,算是应允。
在长发遮挡下,他眸淬寒光,呼吸里充斥着冰冷的湿意。
洛钰突然笑了,细碎的笑声从唇畔溢出,她的手从他尖削的下颚滑过,“太瘦了,还是得养肥一点。”
就在她的手离开他的下巴的同时,她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朱红色的罗裙在原地绽开花束,拂过他麻白的衣角,只一秒的触碰,便分离。
“听说了吗,主子带回来的少年倔强得很,好像已经用刑了。”
“啧啧啧,不知道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现在是不是还那么光彩照人。换成我,男子汉大丈夫成为一个女人的裙下之臣也不愿意吧。”
“管他愿不愿意,照样还是送进了主子的屋帐。我看啊,就是欲擒故纵……”穿着粉色裙袄的年岁不过十六的小丫头略有些得意的闯进一群丫鬟的讨论圈,“我跟你们说啊……”她还打算说些什么,只开了口,刚刚还致兴盎然的人都三两并排散去。
“走什么走啊,这八卦你们不爱听吗?那我讲个别的,别走啊,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