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内阁公审(二)(2 / 2)
高北菱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也许可以勉强将这种神情划分为震惊。王曼衍心里想,你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这些事是你做的吗?她希望高北菱能看她一眼,能够跟她有眼神的交流,但是高北菱始终望着安娅,没有向她这个方向看一眼。
“海桐表面光滑有蜡,指纹很难留下来。”黄晓辉站起来说。
“一看您就没有做过现场侦查工作,先生,”安娅笑眯眯地说,颇有舌战群儒的英勇感,“会后我们可以去找一棵海桐做个试验。”
“总之,我们提取到了这枚指纹,虽然只有一半,但还算清晰。经过比对,与姜琦右手中指的指纹相吻合。姜琦是O型血,贾思齐是AB型血,这枚血指印是AB型血。”安娅从文件夹中又拿出一张纸,高高举在半空,上面赫然是一个被放大处理的、鲜红色的指纹。
室内瞬间鸦雀无声,连苏耀都从连篇累牍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安娅举在空中的纸。指纹是红的,像一面旗帜。
原来张川所说的并非只是“简单的询问”,首都警署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证据,所以他们才敢提出内阁公审。
“如果你们认为我的丈夫是杀人犯,你们可以逮捕他,法律没有规定这个还要经过我的同意。”过了几分钟,高北菱才说。她的脸色苍白,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样。
“我说过,姜琦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以他那个样子,恐怕很难独立完成一场凶杀。”安娅坐下来,对高北菱不客气地说。
“您怀疑我协助了他吗?但是当天晚上我一直在皇宫。”
“协助姜琦杀人的不一定是你——尽管很可能是你,而且我们不得不怀疑你对他提供了远程协助。”
高北菱笑了,嘴角微微勾起来,王曼衍觉得高北菱这种笑容显得很邪气,或许是和她戴着眼镜,眼神被压抑隐藏了有关系。她说:“那您就证明吧。”
“皇宫的通信设备是通过一个独立的基站进行交换的,这是处于保密的要求,同时给我们调查案件提供了便利。我们花了不小的力气,调阅了当天这个基站所有收到和发出的信号,与皇宫拨打接听的电话和接受发出的短信进行比对。这是一项非常浩大的工程,所以我们才刚刚得到结果。”
高北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王曼衍晃了晃脖子,她有种错觉,仿佛高北菱和安娅正在笼子中进行生死的角斗,他们所有人都围在笼子旁边,或担忧或兴奋看着她们,王曼衍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如何插手。她看着大家,有人一脸听到八卦的愉悦,有人神色凝重,黄晓辉的脸色发灰,好像被潮水冲刷过。
“当天有一个信号,接收了三次,发出了三次。根据皇宫中发生过的所有的通话记录,办公电话的、工作人员的、访客的、清洁工和园丁、侍卫的,都与这个信号对不上。换言之,有一个秘密的通讯设备在与外界沟通。”
高北菱说:“我对通信设备的维护不太在行,您问我的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娅挑起了一边眉毛。不过她没有再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很快她又哗哗地将文件夹中几页纸翻了过去,另外换了个话题。
“您还记得开膛手杰克的被害案吗?当时我们共事了一个上午,并且还很有收获,至少查出来了被害者的身份,正是开膛手杰克本尊。”安娅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现场有内阁成员开始交头接耳,大概是搞不懂为什么安娅不就刚才贾思齐被害的案子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看起来毫无关系的话题。
“我记得。”高北菱生硬地说。
“那您还记得那天晚上您都做了什么吗?”
高北菱坐在那里想了很长时间。王曼衍觉得她不仅是在回忆那天晚上她究竟在干什么,更多是在思考对付安娅这个难缠的对手的对策。
“前一天我刚下火车,那天的白天在嘉安转了一圈,感到有点累。但是七点的时候首相邀请我去内阁大厦,我七点十五到了内阁大厦,和首相只稍微谈了几句,不到七点半我就从内阁大厦中出来了。”
苏耀为什么要在高北菱还没有见到王曼衍的时候把她叫过去,还交谈了几分钟?他们究竟在交谈什么?而这一点,无论是高北菱,还是苏耀,都没有对王曼衍提及过。王曼衍觉得心情变得很不好。
“是的,我们调阅了酒店大堂的录像。你确实是快到晚上七点的时候从酒店中离开的,但是回到酒店已经快到深夜十二点了。据你所说,你七点半离开的内阁大厦,从大厦到酒店不过四五百米距离,应该不至于走四个半小时吧?”
“您总不能剥夺我晚上在大街上溜达的权利。”高北菱回答。
“你之前不是说已经有点累了?”
“这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高北菱不耐烦起来,“就算我感到累,我也有可能会想在街上转一会儿的。”
“对不起,还得再打断你们一下,”一名内阁大臣站起来,“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开始讨论这个事情,听起来没有意义,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是吗,那很抱歉了,”安娅戴着一点胜利者的笑容,王曼衍怀疑她是不是在单方面宣布胜利,安娅看着高北菱,说道,“今天的内阁公审就到这里吧,我已经问道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很抱歉,特参,刚才冒犯了您。”
“没关系。”高北菱绷着脸说。
“您看起来很累了,要不要抽一支烟放松一下?”
高北菱因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几秒钟之后才回答道:“谢谢,我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