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相遇不知少年郎(1 / 2)
谁能料到,派出的延军堵在官邸门口,远远望去以全副武装的姿态排成像一堵坚不可破的城墙,林适微惊叹,果然是她阿爹训练有素的下属。
早上的大雾还未散去,倏而听到一阵阵的鸣笛声,而周围出来的延军越来越多,加上农民、工人和学生都堵在大街上,水泄不通,人潮混乱。
林适微在快要挤出时,一位中年大伯被推倒在地,而他同她一样是背着一个医药箱子,似是要出诊的一位游医。忙着步子走到他的身边,问道:“这位先生,您是要出诊的吗?”
一边问着一边扶着大伯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处石墩那让大伯坐下,查看伤势。
“是啊!我要去西街那边的蒋府出诊,这里你推我搡的把老夫给推倒在地,这不崴了脚,走动都不方便了。我瞧你也是位大夫吧,可年纪轻轻的像个学徒多点。”大伯打量着眼前的人。
“嗯,至今还未出师,师傅说我品性未定,做事粗鲁,还需要多多磨练。”林适微边说边给他涂抹铁打红花油缓解脚上的疼痛,再用绷带缠绕的方式做好固定。
大伯见此人动作熟练,林适微抬头,两人相视一笑,便问道:“不如这样,小兄弟你代我去蒋府一趟,告知他们关某今日出了状况,不便过来出诊,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代劳?”
“不碍事,你告诉我蒋府的位置在哪便可。”林适微轻声说。
她想着,陈润如也不一定准时去到百福楼等她,不如就帮大伯一个小忙,也算是积善积德为自己能早日找到姑姑了却心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去往蒋府的路是要往里头走去,这人山人海的怕是走不进去了。
林适微试着往里走,全然不知此刻的危险逐渐往自己的身边靠拢。
一声沉闷的枪响后,在场所有人都混乱了起来,一名男子倒在血泊里,在他旁边的女学生尖叫了起来,又是一颗两颗子弹擦过身旁,陆陆续续有人遭到暗算,趴倒在地。然而一名年轻的延军反应过来,看到对面高筑的礼堂上有人在用狙击枪,大喊:
“快躲起来!”
街上的人四散逃窜般往街头巷尾躲去。
少顷。
林适微从血泊里艰难地站了起来,往四周看去,身边多了几十躯趴倒在地的尸体,有延军的,有平民学生的、却只有她一个人活了……
她不能逗留在此地,往前方的一处宅子走去,那宅子的巷尾接近官邸,越危险的地方便是越安全的地方,要先止住身上的血才行。
一手扶着灰瓦,背靠墙壁缓缓坐在地上,林适微掏出随身带着的一瓶止痛散,颤颤巍巍的手解开衣服上细细密密的扣子,咬着唇往伤口边缘上洒。子弹还在里头,伤口传来撕扯般的疼痛,那血渐渐浸染陈旧的外套犹如枯竭的落叶。
瞧见一处的死角,挪动着身子躲在一边的角落里头,只听到外边利利索索的脚步声,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有歹徒经过,不然她必死无疑!
过了片刻,听到沉稳的步伐声音,她便挪动一下身子,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害怕而发出声来,可额头早已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偏偏伤口痛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一阵阵头晕。
是穿了一双皮革质的军靴敲在木板上发出的声音,听得她心里发憷。
覃鹤生换上一身戎装,今日的他是以自己哥哥覃晋生的身份出面,给北地人民一个说法,只等他出来时就看到血泊里的尸体,还有一个生还者,跟着他或许能知道当时的情况。
他看着那位小兄弟艰难的迈开步伐往官邸那边走去,水磨石地上的血滴蔓延到一处废弃的沙发后边,血迹干涸粘在水泥地上,又有太阳光照着,远看以为是地板斑驳的痕迹,实际是一滴滴鲜血犹如凋零的玫瑰花瓣。
医学出身的他,以他的性格,不管是敌人还是政府官员他都要去救。跟着留在地上的血迹,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卷缩在沙发旁脸色发白,冒着冷汗的年轻男孩。
林适微感觉到那人的伫立挡住了所有的光线,一身高大的身影冷冰冰的,以为是叛贼,忍着胸口上的伤痛,咬牙切齿的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覃鹤生眼见倚靠在沙发旁的人奄奄一息,便说道:“好一个悉听尊便,小兄弟我是来救你的。”
覃鹤生把她抱了起来,而她的肩胛处的血不断往外涌,染红了一大片,抱她回自己的车上,吩咐下面的人拉起帐篷,通知修道院的叶姑娘速速去往官邸。
“副司令,情况不妙,东大门那边出现刚才的枪杀事件,而且死的人还是咱们延军。”在一旁说话的人叫廉竭晖,是新提拔的军官。
“速叫林参谋带一方人马前去,先救人要紧,快去开车!快啊!”此刻的覃鹤生喊道,手上粘满了鲜红的血,再不救这个人,便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