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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看她写的认真,凑过来翻了两页纸:“你这字咋和以前不一样了,还挺好看的。”
一入目就是一篇字迹工整的古诗抄写,清秀圆润,一顿一转有棱有峰。
而且这个字和书上的印刷出来的很像,她们语文老师说这个叫楷体,高考的时候这么写有优势。
她练了许久也只是能照葫芦画瓢,很多字写的依旧有些别扭。
没想到她病这一下,有了这么大变化。
怕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宋清直勾勾盯着她,莹亮的眼眸倒影着她稚嫩的模样,一本正经观察了起来,打量她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好像有变化,又好像没有。
潜意识里觉得小妹这一醒来,脱胎换骨般的迅速转变。
就像是原本胆小木讷的木偶人突然之间被注入了个能蹦能跳的新灵魂,生动又活泼。
宋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只能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岔开话题。
恰好这时宋志进进了家门,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昂扬,裤腰处别着的烟袋子也随之一摇一摆,嘴里哼着曲儿,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
“爸,你回来了。”宋清一向嘴甜。
“爸。”宋浅也跟着叫了一声。
宋志进嗯了一声,大步迈到她俩身边,象征性看两眼。
“认真念书,不然下回腿都给你打断了。”虽然看不懂写的什么,反正内容满满当当就是了。
宋浅依旧跟着宋清点头。
他又站了一会儿,拿起烟斗点燃就要嘬一口解解瘾。
升起的烟缭绕在半空,不可避免的吸入鼻口,难闻又呛人。
他一口口吞吐,宋浅忍不住咳出了声,紧接着就是无法控制的一连串咳嗽。
宋志进又嘬一口,烟雾弥漫在他身旁,撇了一眼不舒服的宋浅,哼唧着离远一点。
日头向西落到了傍晚,稍凉的晚风裹挟着晚秋的寒意而来,董成梅和宋天赐也回了家。
晚饭吃的简单,玉米土豆一锅焖,渴了就喝白开水。
潦草应付一下就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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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的高中在县城,离盐垛有一个多小时的脚程,所以她从高一就开始住校,平常都是周日下午就去。
这次因为天冷了要带被子,她爸说要从村长家借了个自行车送她,才要耽误到第二天早上。
所以一家人洗洗漱漱,九点不到就睡下了。
宋浅双手交握平躺在床上,隐约间听到宋浅呼吸的起伏声。
原本她俩是睡在一个屋的,这几天她生病,宋志进怕她把病气过了宋清,就让董成梅把原来紧挨着的小杂间收拾出来,摆了张小床和没人要到小桌子。
病虽然好了,但宋浅是不愿意搬回去的,就着宋父宋母没提,也就这么装聋作哑地睡下了。
凌晨四点半,宋志进就骑着车驮着宋清走了。
宋浅醒的时候,亮光已经从门板的缝隙争先钻入屋内,院子外忙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天赐,叫你二姐起床,吃了饭早点去学校。”董成梅站在土灶台前忙碌,头也不回使唤宋天赐。
“知道了。”宋天赐从井口压了两泵水上来,这水比起冻手冻脚的天暖和了不少,扑棱几下就当洗过了脸,也不擦,一抹就甩干了脸上的水滴。
这时,宋浅已经换好了衣服。
墨蓝色的袄子配上灰色棉裤,短发齐肩,不论美丑,这个年代穿艳了穿好看了反而会惹来闲言碎语。
“起来了。”宋浅跨过门槛,拿着牙刷茶缸到一旁。
因为怕粥凉了,董成梅又加了一把火,顺势扔了两个鸡蛋进去。
宋浅洗漱完到桌坐下的时候,白瓷点红的小碗已经盛好了粥,中间一颗已经剥了壳水煮蛋,白嫩诱人。
“快点吃,一会儿凉了。”宋天赐递来一双筷子。
“嗯。”宋浅接过就闷着头喝粥。
饭吃到一半,小碗里突然多出了半块红薯,宋浅抬头看向他。
“多吃点,天天吃那么一点,长的高么。”
宋浅不说话,又低下了头。
吃完饭也接近七点钟了,他俩背上包准备走。
临走前,董成梅在宋天赐耳边不断叮嘱:“放了学就早点回来,别搁在路上瞎晃悠。”
“好好好,快迟到了,我们就先走了。”宋天赐敷衍式回复,拉着宋浅就向外跑。
“慢点跑,别摔着了,你姐刚好,别磕着了。”她的声音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初中就在盐垛庄和隔壁老垛庄接壤的集市尽头,走路半小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