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Wilderness 20(1 / 2)
何伟已经两天两夜没进食了,夜晚还总有老鼠的“吱吱”声,甚至他还感觉有东西在身上爬来爬去,在咬他的小腿。
何伟记得他很久没有在这种环境下呆过了,小的时候才被卖到肯亚时和一群“臭虫”匍匐在烂泥之中,忍受着漆黑里老鼠的啃咬,蟑螂的攀爬。
人贩子不准他们身上有任何地方是干净的,他们吃着生蛆的糜食,被称为“臭虫”“奴隶”,他看着身边的人被像牛羊一样任人宰割贩卖,在地下城地位最高的便是偷猎者,他们拥有金钱权力,自诩为神。这是所有“臭虫”最羡慕也是最忌惮的。
在肯亚,老鼠的地位都比他们这群“臭虫”高。
它吃着他们的肉,饮着他们的血,贪与欢则在众神的脸上肆意绽开。
“还不准备说?”
韩承译已经打开门走了进来,他手插.进裤包里朝他越走越近,他挺立的身形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那么的模糊和虚无。
何伟动了动脚,抖下几只蟑螂,冷笑,“我要说的都说了。”
“你不是我见过嘴最硬的犯人,但在这未知的黑暗中你算勇敢的了。”
“但往往我们只要这样,”他从腰间掏出枪抵在何伟额头上,目光自然下垂,“有的人会说出让人咋舌的秘密,有的人会一心求死,你是哪种?”
何伟笑了起来,却在下一秒他止住了,他偏头抬眸,那眼神不是死神带给他恐惧,而是一种讽刺,“Serpent.”
韩承译半眯起眼。
“Serpent,是他指使的。”
“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说话声并不大,“兄弟。”
从他眼中,韩承译看不到一丝愧疚也没有一丝对生强烈的欲望,手里的枪瞬间犹如一根稻草,毫无威胁可言。
于是他放下枪。
“凭什么?”何伟补充一句。
凭什么同为臭虫,韩执就能活成神,而他们这些人死了也就供老鼠饱腹。
天堂你不配,地狱你休想,
糜烂的□□,搏动的心脏,
污秽的让人作呕。
何伟为了活下来,他出卖了有想出逃的兄弟,人贩子给他的奖赏除了生,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鬣狗掏肛而死。
他卖主求荣活到最后,他曾也为生争取过,想换得和韩执一样的尊荣,但往往事与愿违。
“我会抓他的,”韩承译将枪插.进腰间,“而你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听后何伟只是很平静的笑了笑,目送着韩承译离开这里。
韩承译回到前院,便碰到了李嘉闫,他拉住他的手臂回头看了眼那个屋子,然后回头问,“怎么样,问出了什么没?”
“其他人呢?我一会儿和大家一起说这事。”
“都在院里说事。”
“行,”他往前一边走一边问,“你那边怎么样了?Serpent抓到没?”
李嘉闫拂了拂头发,也跟上去,叹了口气,“别说了,我们抓了他那么多年,不但没伤他反倒自己人伤的惨重,如果不是他猎杀了那头大象,我们都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韩承译停下脚别过头,“第一头大象是他猎杀的?”
“对,08老式,是他惯用的子弹。”
韩承译曾想,引造车祸的人,必定是想隐瞒自己猎杀的罪行,随后他好奇的询问,“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我慢慢和你说……”
二人一路都在聊关于Serpent的事,一直走到前院的棚子下,那里有十多名巡逻队员,他们见到二人便让开一条道路。
二人走了进去,韩承译扫视了在站的人,有的一看都才十几岁,有的已经满面沧桑。
“所有的人都在这吗?”
“对,除了方央。”
林遇倚着身后的柱子,环手抱胸,眸光里掺了点冰,他看着身前的韩承译食指和大拇指在摩擦着。
“Cliff和小段的死,是Serpent引造的,方央的伤是他指使人伤的,大象的死不用我说你们都很清楚了吧。”
韩承译手撑在桌上,压低身抬眸看着每个人,“不管你们有多年轻或者多年迈,多少次败给Serpent,这一次我们都要拼尽全力捉拿他。”
大家先是面面相觑随后都将手握成拳高举起来异口同声的吼道,“好!”
“小段和那几头大象的死他必须付出代价!”
“对!”
林遇微微顺着身后的柱子站直了身,他的目光从韩承译身上移到他身旁的李嘉闫露出一抹耐人寻味不易察觉的笑。
“还有一件事,明天我会将何伟送往警局依法处理。”
“我们都支持你!”
韩承译看见每个人脸上的激.情和听见他们的支持声,他觉得这次一定会抓住Serpent的,当然前提是有一套完美的逮捕方案,这个需要私下细细的思考。
林遇一听要把何伟送去警局,脸色暗淡下去,他答应过查尔斯要将何伟带回去。
上面组织安排的这位合作伙伴他已经让不耐烦了,在查尔斯做每件事前都不会和他说一声,最后到让他去处理后事。
要不是为了金库,他可能早就杀了查尔斯。
林遇抬手压低帽沿,眼神一转,在帽沿的阴影下幽暗阴沉,他转身走远了,而韩承译这时回头,看见柱子那里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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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余晖照的荒草丛一片金黄。
草丛中停着一辆浑身是黄泥的JEEP,蒋沅站在车前环手抱胸看着远处一点点落下的太阳,这天又过完了,但是和雪山的距离就像是不曾改变,太远了,远到你根本不觉得它的存在,远到你会怀疑那里会是时间的尽头。
蒋沅听见身后有动静,她回头,韩执打开了引擎盖,他弓着背在里面忙活,过了一会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回头就和她的目光汇聚在一起,韩执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蒋沅朝他笑了笑,他则低下头擦着手里的灰,像是掩盖心中和嘴角的悸动。
蒋沅又将头转了回去,韩执这才抬头看她,阳光太刺眼,他半眯着,她四周被余晖笼罩,身后披肩的长发被吹的零乱。
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打在韩执的半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