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1 / 2)
炙热的温度与温柔的纠缠包裹着?她,让祁长乐几乎以为?自己要溺毙在这片柔情之中,恍惚间,她有了一种自己正在被深刻疼爱的错觉。
她眼睫颤了颤,抱着?钟离御的手微微用力。
拥吻之后?,钟离御放开了祁长乐,手指帮忙抚开她脸侧的头发。
祁长乐喘匀了呼吸,眼底带着?一点?泪意。而后?,她眨了眨眼,带着?一些羞涩与腼腆,轻轻瞥开目光,小声说道:“……陛下这样?,小心被臣妾传上风寒。”
似乎没料到?她第一句会想到?这件事,钟离御轻挑眉毛,唇角勾起一抹笑。
“没关?系,要传染的话那就传吧。”
祁长乐情绪已?经平稳安静了下来,不再似刚才那般情绪激动,哭的不能自已?。此刻听到?钟离御的这句话,她眼睛微睁,带着?一点?不满。
“不行。”祁长乐抿了抿唇,唇心红肿。“如果陛下因为?臣妾而生病,那臣妾会很自愧的。而且……臣妾也会很心疼。”
钟离御看着?她已?经在缓慢好转的情绪,心底那股针扎似的刺痛也消下去?不少,又听见她心疼自己,心里软了一分,情绪回暖,甚至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嗯?难道不是害羞吗。”
祁长乐疑惑的抬起眸,乌黑的眼睛望向她。
钟离御伸出手指,意有所指的按了按她柔软的红唇,眸光沉沉。
“倘若御医问起我是如何得病,那你又要怎么解释?”
祁长乐脸颊忽的烧起。“陛下!”
钟离御笑出了声,倒是十分喜欢她此刻炸毛的模样?,但是考虑到?祁长乐还在病中,于是她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欺负”祁长乐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舒服吗?”
祁长乐感受了下,点?点?头,“臣妾已?经好转许多了。”她垂下眼睫,双手交叉在一起,似乎是有一点?担忧,“陛下,这件事……”
听她提起这件事,钟离御神?色微沉,眸底划过一丝戾气。
她笑意转凉,“这件事,我还没有跟他算账。”
祁长乐略带诧异的抬起头,“陛下……相信臣妾?”
钟离御看向她,眸底情绪自然且带着?一点?嚣张似的懒散,她指尖顺着?祁长乐红唇间隙向旁边划了一下,笑道:“不信你,又信谁?”
祁长乐微怔,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而这次,不是演戏,却是真的了。
她有把握通过这几天的布局让钟离御偏信自己,可这毕竟不是十成?把握;因为?女君这样?的人,倘若铁了心想要护着?谁、或是想要相信谁,那么真相于她而言就不重要了,无论是表面的真相,还是深层的真相。
她只会宠爱信赖自己喜爱之人。
这也是祁长乐一直以来想要达到?的地位,同?时?也是她在没有合适的机会之前,不敢和应妃直接硬碰硬的原因。
因为?她怕应妃之于女君真的是特殊的存在。
但是现?在她乍然听见这样?的话,得知如今她手里的机会已?经是十成?,她已?经是钟离御心中那个想要相信的人时?,祁长乐的情绪并没有自己以为?的愉悦。
哪怕她之前为?这一刻付出了许多努力。
甚至她此刻没有情绪。
一片空白,带着?零星的无措。
钟离御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可恰恰是这一份真心,让祁长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最终,她只是垂下了眼眸,勾了勾唇角,带着?没什?么情绪的弧度轻声说道:“臣妾,多谢陛下。”
她缓缓握起自己的掌心,深吸了一口气。
在那一刻,祁长乐有一股冲动,甚至想要向钟离御问出:倘若自己不是这个性格,不是她以为?中的“祁长乐”,那对方会如何看待她,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可最终,祁长乐只是咬着?下唇,死死的压抑住了这个冲动。
……何必追究那么深呢。她还是不是她又有什?么重要的,反正、反正只要她有宠爱,就足够了吧。
祁长乐掩藏在墨黑眼睫下的眼眸深沉一片,像是暗海翻涌,最终,所有的情绪被她一一掩去?,压在了最底层。
祁长乐醒来之后?,接下来就是要处理应妃的事情了。
钟离御坐在床边,唇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冷意泠泠,混杂着?一点?阴晴不定的怒意,她摸了摸指间的扳指,而后?道:“去?把外面那几个带进来。”
片刻后?,几个人安静的跪在了下面。
尽管有人瑟瑟发抖,但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不出声,还有可能多活片刻,但一旦痛哭求饶,反而会惹了女君厌烦,说不定当场被斩首都有可能。
因此无人敢冒险。
“开始吧。”她懒声道,情绪也没方才那么冰冷了,大概是因为?祁长乐的醒来让钟离御心底那股莫名的恐慌与刺痛消退了许多,所以尽管此时?她的头疼依旧,但是钟离御却难得耐心。
“慢慢交代,时?间还有很长。”她弯了弯眸子,勾起红唇,却带着?冷意。
一时?间,人人噤声,无人敢言。
一是单纯的不敢,二则是他们不清楚女君指的是什?么。交代……什?么?
祁长乐坐在床榻上,处于钟离御后?方,她此刻缓缓敛去?了方才刻意柔弱的神?情,目光从下方跪着?的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应授成?身上。
对方依然穿的贵气,但是脸上却多了两道掐痕,想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此刻他漠然直视着?前方,眼底隐有不甘浮现?。
祁长乐情绪淡淡,没有一丝同?情,也不是很有打败应妃后?的快感。
她只是觉得……
这以后?就是她要走的路了啊。
铲除敌人与危害,让自己顺遂走下去?,或许,一直走到?生命尽头。
而她,最终大概也只会死在算计里。
不过祁长乐也不后?悔就是了,她只是难得有些感慨。
或许是因为?方才钟离御对她的维护,让她心底泛起了涟漪,因此祁长乐才想到?了别?的东西?,比如……
真正的宠爱该是如何的。
又比如,如果有一天她不愿意再使用心机了,那她还能在钟离御心中待多久。
祁长乐掩下眼帘,收下所有思?绪。
“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最终,还是应授成?开了口。他抿着?唇,直直看向钟离御,脸色虽然发白,但却带着?一点?不甘心。
“我、我就是让她揉个腿,别?的什?么都没有做!”
祁长乐心里挑眉,心想到?底是曾经被娇惯长大的小公子,连告状都这么理直气壮,带着?一种莫须有的命令感。
可怎么说呢,他碰上的可是女君啊。
常年处于万人之上说一不二,更别?说还是个暴君,除非应妃有什?么能够让钟离御侧目或是停留的价值,不然就他这样?解释的方法,是不可能获得怜爱的。
不过,祁长乐也是稍微有些在意,钟离御会怎么处置应妃。
毕竟这次虽然说应妃对她出了手,可……在她入宫之前,一直都是应妃为?女君提供“乐趣”,对方在钟离御身边生活了一两年了,钟离御,真的可以处置他吗?
听到?应妃的话后?,钟离御脸上的笑一点?点?变冷,她瞳孔黝黑的看着?应授成?,轻声问道:“哦?只是,揉个腿?”
应授成?死死抿着?唇,指尖颤抖。
“陛下应当相信我,毕竟你是知道的,我、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钟离御垂眸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话语优柔,含着?一股不寒而栗的阴郁。
“不做多余的事?”
“指的是你曾经逼死过郭答应,还是故意把英妃推到?河里害得她寒冬腊月活活冻死?”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含笑问道:“指的是你故意秉明了我好让我杖罚徐答应,还是命人克扣于贵人的伙食?”
“应妃,你做过的多余的事情太多了啊。”
应授成?睁大双眸,不可置信,仿佛无法相信钟离御居然会将以前的事情重新翻出来。他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咬牙说道:“可是陛下,这些事情——”
说到?这里,应妃停顿住了。
他本想说,这些事情是被女君授意的,可是随后?应授成?就想到?了,没有人授命给他,全部是他自己要去?做的。
因为?他以为?,这么做会求得一条生路,事实上也的确是。
可是现?在,钟离御将这些事重新翻出来是什?么意思??
要治他的罪吗?
他呼吸急促,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可是陛下,这些事情、明明您当初也——”他咬着?牙,“当初也最喜欢了,不是吗。”
不然为?何纵容他继续下去?。
钟离御动作一顿,她微微歪头,指尖敲打着?自己的脸颊,弯眸笑的愉悦,“但是应妃,我可没有给你这样?的权力啊。”
“看你做这些事,不过是看着?一条狗在身边好玩罢了,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拥有了这样?的权力,可以代我行事?”
听到?这里,应授成?脸色灰白,嘴唇颤抖。
“……”
“而且。”
她敛去?了所有的笑意,露出了最里面的冷漠与暴戾。
钟离御起身,走到?了应授成?面前,垂眸漠然看着?他。
“又是谁,给你的权力,让长乐为?你捏腿?”
她弯腰靠近应授成?。
“哪只腿,有多疼?”虽然是和煦询问的语句,可她的眼神?中却带着?扭曲的阴郁。
“既然这么疼,那我帮你处理了好不好啊?”
应授成?猛地回过神?,忍不住倒退着?摇头,“不、不——”
听懂了钟离御言外之意的应授成?已?经不想去?追究方才女君所说的话了,他此刻只有对自己要失去?腿的恐慌。
“不疼了,已?经不疼了。我知错了陛下,我知错了……你绕过我好不好,求您绕过我。”
随后?,他的目光猛地看向祁长乐,眼底迸发出祈求的情绪,声嘶力竭道:“婕妤,祁长乐!我求你,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给你揉腿好不好,我……我不想——”
他不想断腿,更不想死。
钟离御冷漠的看着?他,而后?勾起唇角,宣人进来。
几名内侍按住了应授成?,让他挣扎不得,随后?,有人给钟离御递上了一根棍棒。
应授成?瞳孔骤缩,疯狂挣扎起来,“陛下、陛下——!”
“钟离御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父王是慎郡王,你、你不能做出这样?的事,不然……”
钟离御弯了弯眸。
“嘘。”
她眼尾带着?一抹赤红,混杂着?血腥戾气。
“就是慎郡王今天来了,我也照砸不误。”
“应授成?,记清楚什?么人该动,什?么人不该动。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却连这件事都没弄清楚。”
她微讽的勾着?唇角,带着?冰冷的怒气。
“那今天,我就教会你。”
而后?她微扬手臂,狠绝的砸了下去?。
“啊——!”
殿内除了应授成?的惨叫痛呼声,再也没有其他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他抱着?被砸断的那条腿,满头汗水的在地上滚着?,疼的嘴唇青白。祁长乐坐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下方,从始至终神?情都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唯独在听见钟离御的某些话语时?,手指抓紧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