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睁开眼睛只觉眼前昏黑一片,再用力眨了眨,伸手撩开帐子,发觉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刚想闭上眼睛再眯一会儿,想起了还没完成的事情,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不争气的东西,又睡过去了。
在桌子前坐定,另找了一张纸来,细细的思量,薛家如今的产业,除了些田庄外,就是铺子了,田地和庄子都在薛姨妈手里攥着,这个是暂且不用去管的,至于铺子,薛蟠想了想,在纸上一一记下。
薛家现在领着户部皇商的职,虽说是皇商,但具体采买供应什么,他就一无所知了,因此先将此事搁下。
另有当铺、药材铺、香料铺、杂货铺、绸缎铺、寿材铺在京城各一,每个铺子掌柜一个,管事一个,账房两个,伙计若干。想到这,薛蟠挠挠头,话虽如此,若是让他说出每个铺子具体是谁管着,那可要费大力气了,他只知道几个,剩下的倒是要慢慢看着。
因此,去铺子里看看倒成了当务之急,近几年的收入嘛他倒是没大理会,不过他用钱散漫,若是缺了只管让人往铺子里支去,这么看来也是要一一理清才是。还有各个铺子主要经营什么买卖,现存货多少,之前的收支情况如何,这么看来,大概要看一下近二十年的账本,父亲在世时候是什么样的,过世之后又是什么样,这一番思虑下来,不免头大。
天色已晚,香菱进来叫他吃饭,下午的时候见他歇息没敢打扰,薛蟠难得在家而不是到处晃荡,因此她也颇为珍惜,生怕自己哪里惹恼了他又惹得对方生气进而出去乱晃,因此到了饭点才进来。
看香菱来了,薛蟠也就放下笔出去吃饭,照旧是三人吃了晚饭。吃过饭薛蟠问起薛姨田庄上收成的事。
虽然诧异儿子怎么问起这个,不过薛姨妈还是很是欣慰,不过也难免叹气,“说起来,近几年风调雨顺的,不知为何,庄子上的收成倒是一年比一年少了,问起来就说庄子地上闹水灾旱灾,总之什么毛病都有了,我记得旧几年的时候还好呢。”
薛蟠一听,就知道估计庄子上的情形和铺子里一样,也是受了蒙骗了,不过他们家收入的大头原也不在那,倒是不必着急,反而是铺子里的首尾要早日理清。
因此,吃完饭的功夫薛蟠就和薛姨妈说了一声要清理铺子的事情,薛姨妈倒是没什么意见,她一向溺爱儿子,唯他是命的,不过还是有些担忧,“这铺子里可大多是积年的老人了,有些人是从你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在家里帮衬呢,也不好太过了。”
薛蟠答应着,心里却是不以为意,他虽糊涂,却也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道理,这铺子里的人若不好好干活,反而来昧他们家的钱,那也该明算账才是,任凭是几代的老人,那都是没什么脸的,别的不说,欺负他们孤儿寡母,那就活该。
这么想着,心里盘算一番,叫了跟着他的两个小厮薛平和薛安进来交代一番,只说明日要出门,让提前备好车马,具体去哪里却没说,他也没想好呢。
一时香菱进来伺候,看薛蟠正在灯下不知道写什么东西,那蜡心烧的过长都不亮了,忙拿了剪子剪短些,口中劝道,“大爷现在用功,也该顾着自己些,烛火太暗对眼睛不好。”
薛蟠抬头,看她嘴里规劝着,面上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半分勾引的意思都没有,暗悔以前竟没看出来香菱之正,眼见她俏生生的立在那里,忽然动了心思,“香菱,你还记得你家是哪里吗?”
暗想着上辈子欠她良多,这回若能让她得见父母共享天伦,也是一桩美事,因此颇为期待。
没想到香菱摇摇头,说是并不记得了,薛蟠无奈,只得暗自记挂在心上,想着什么时候留心着,早起解决了这个心病才是。
香菱既进来,两人又就着烛火看了一会儿书,认了几个字,香菱见他上进,不由劝了一句,“大爷既然有心,何不到学堂里去,先生自然是比我强些的。”
她不说还好,一提到学堂,薛蟠就一阵头大,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那里头的龌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