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1 / 2)
樊姃想今日是见不到那个小内侍了,却还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想着找个时日随口打听打听,她既然身在秦宫里就不能总是装作一副高傲的样子,那些宫女虽然欺软怕硬但是表面上她还是要熟络一番。
樊姃快步的向落枋殿走去,没走几步却见一帮人在哄闹,却也是巧,她见被围在中间的正是她刚刚还在想的那个小内侍,便也凑了过去,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看样子也猜个七七八八。
眼前的女孩是顺阳公主,她的玩具掉到了小湖里,哭闹的让人去捡,可这天气谁愿意下去,冰面冻得不实一不小心便是淹死,所以都在打骂着让那个小内监下湖,公主也在踢着他让他下去。
樊姃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空地上,她就这么一顿饭食可不能再糟蹋了,随即走上了前去,弯下腰对一旁的公主轻道“奴婢帮公主取来如何。”
那些内监宫女见公主发火都避之不及生怕祸及到自己的头上,却竟然还会有人不怕死,公主上下看了眼她道“他们都不去取,你去?”
樊姃道“拿别的东西勾来即可。”
公主尚未说话,一旁的照顾公主的老内监冷哼一声,用三角眼暼了樊姃一眼道“公主殿下的东西极其珍贵不能沾了水,更不能损坏,你用那些利器勾,若是出了事你可担待不起。”
既然东西珍贵还那么不小心掉到湖里,他们这些奴才的命可是不珍贵,她眼里虽然变冷几分,却始终柔和笑道“奴婢有一个方法非但不会弄坏公主的东西,还十分的有趣,公主可要一试。”
公主一听有趣来了兴致,看她道“那就试试。”
樊姃吩咐那些内监取来一根极长的木杆,在上面用粗布绳绑出一个圈,有从扣里穿了出来,有点像行兵作战时用来套马的,只要这边一抽绳子就会把套住的东西固定住,这种活扣在外行兵打仗的人都会,但这皇宫里的人多连宫门都不曾出过,见了自然新奇,公主见状从樊姃手里夺了去,自己去勾着玩。
顺阳公主看把掉在湖里的东西取了出来,这绳索是她从没见过的,又上下看了看樊姃,眼里充满了兴致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只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并不低声下气道“女婢樊姃。”
顺阳公主思索了一下笑道“我记住你了。”随即带着一众侍从离开了。
等顺阳公主走远了,樊姃看着地上的小內侍笑道“你安全了。”
那小內侍突然起身跪在地上重重的向樊姃磕了三个头道“姐姐对小的恩重如山。”
樊姃柔声道“起来吧”她不是贵族也不是秦宫里的主子,这么跪她让人看去怎么像样子。
那内监不肯起又连连的磕了三个头感激道“小的命是姐姐的。”
樊姃心想等的便是这句话,随即俯身扶起她,道“不必如此客气,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内监看着她扶起他的手,眼里是满满的动容,声音颤抖道“小的木琼”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樊姃不禁念道,虽然不好听却是个好名字,不禁道“是你父所起?”木琼点点头。
樊姃见他面有哀色想必是也有一段不幸的过往,也不好多问道“时日不早了我要先离开。你也快点回去休息一番吧。”说着端起刚刚放在一旁的饭食,木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终究没有说出口。
樊姃对他好也是有限度的,不能把每日的饭食都让给木琼,这深宫里有人饱就有人饥,她回到了落枋殿,推开内殿的殿门。
慕容冲正端坐在软垫上慢条斯理的用着午膳,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樊姃,又转过头去,樊姃搞不懂他怪异的目光,看看他的饭食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自觉无法比较,识趣的退到了殿外。
刚刚用了两口就有內侍过来通传,樊姃下意识的看向内殿,慕容冲不知是在用膳还是在假寐,总之没有丝毫要出来的意思。
微微俯身笑这迎上前去,内侍前来同传,竟然只有一个宫女出来迎接,脸色一下子差了起来,冷眼看着一脸笑意的樊姃,不屑道“告诉你的主子,今晚会在景泰宫举办家宴,虽然都是服侍陛下的人,但也得分个三六九等。”他是故意扬声说的,想让屋里的慕容冲听个真切。
樊姃略显谄媚的笑道“公公慢走。”
那内侍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话还没说完她就着急撵他,不过看她谄媚懦弱的样子,心想也不过是胆小又不会说话的下人,从鼻子里不屑的发出了一声冷哼,一摆身子离开了。
樊姃送走了传话内侍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她生怕那内侍再说出什么会惹得慕容冲发怒的话,到时免不了她受一番苦。
随即轻轻推开殿门,见慕容冲躺在床上,帘幔垂下,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樊姃安静的不再打扰,一边思量着晚上给他穿什么衣服。
晚间她也要跟着去,她正要酝酿着一场大戏,樊姃照着铜镜,自己头上的白布实在有碍观瞻,随意的撕了下来,虽然结的血红的痂有些吓人,也比裹着白布好。
樊姃思来想去,最后给他着了一套紫色的华服,身上是金丝线绣的精美的花纹,却又不显繁冗,冠上打造及薄的雕纹金冠,更衬得他肤白如雪,仿若凝脂。
慕容冲任由她精细的打理,偶尔眼睑微动,如羽翼的睫毛轻轻扇动遮住眼里的光华,樊姃不得不承认,无论她与慕容冲相处多久,还是会被他的美貌所夺了心神。
他上了步撵,樊姃跟在步撵外随即看了眼外殿的文喜和碧儿道“你们也跟我一同去。”文喜和碧儿互相看了一眼,快步的跟在了樊姃的后面。
家宴顾名思义都是苻坚和他宫里的妃嫔子女一起用晚膳。
清河公主入宫多天也是该和这些秦宫人见见面,至于慕容冲虽然表面上是以清河公主胞弟的身份,实则是怎么回是,这宫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声张罢了。
家宴是可以带婢女的,但至多也就随身的两人。
慕容冲的身份本就暧昧,在秦宫里是个尴尬的存在,又带了三个婢女是在有些夺人眼目,樊姃是这里管事的,既然她说了话,文喜和碧儿心里再不满意也只能跟着。景泰宫除了举办家宴,迎接佐使,与臣子言欢也大多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