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2 / 2)
庄府的罪人已经伏诛,但她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却是要控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镇国府的小公爷白南玖!
就是这个白南玖在庄府呆了好些时日,布下了残忍血腥的阵法,杀害了许多无辜的妙龄少女!
这一蒙上了玄门色彩的离奇案件很快便传遍了京城,沈天颜听完后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她?明明在靖远的时候,白南玖和她全程都在一起。
如果是这个老妪误会了,那她沈天颜必然也会被一起误会。如果这背后一切有人操控,那为何特意好心放过了她?
知道他们二人在庄府呆过一段时日的人不多,一个眼花耳鸣的老妪又是如何知道的?更何况她生活困苦,一个人又是怎么有能力从靖远,千里迢迢安全赶到京城?
沈天颜回想整件事情,最可疑的便是那个劳什子妙以真人。
这个妙以真人,或许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线索。
沈天颜翻出柜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张传音符,这一次十分严肃地询问李老道,是不是知道这个妙以真人的真实身份。
她焦灼地等待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收到了来自师傅的回信。
“徒儿,你最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他……是为师的师弟。小时候我们一起玩闹时,他开玩笑自封了一个妙以真人的名号,鲜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我们断联系许多年了,为师也是最近才听说他在朝堂任职,还被授予了国师一职。”
得到师傅确切的回答后,沈天颜心里更加焦灼了。
国师?那不就是最近和安阳王作对,一心想置白南玖于死地的那个人!原来,他这么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吗?他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不同于沈天颜的急切不安,此刻,封邻凯正惬意地品着茶。
一个面容消瘦的男子恭恭敬敬将沏好的龙井茶递给他,“师傅,之前您让我去靖远县做下那些事,就是为了今日,能往将这镇国公的孙子身上多加一道罪名吗?”
封邻凯阴冷得意地笑了一声:“白威远最是喜爱自己这个孙子,他要是知道孙儿现在被千夫所指,你说会不会九泉之下被气活过来?”
但赵如松还是有一事不解:“那师傅为何,特意放过了白南玖那个小未婚妻?”
封邻凯罕见地沉默了片刻。
“她毕竟是师兄的徒弟,算起来该叫我一声师叔的。当年是我……罢了,就当是还欠下的债了。”
不管怎样,封邻凯这次,算是勉强扳回了一局。
官家子弟无法无天,视人命为草芥,残忍毒害良民少女这件事已在京城传开,民怨鼎沸。
京兆府尹忙的是焦头烂额。
这边刚得到国师大人要求他公开审理的暗示,那边安阳王就派人传话,明里暗里让他压下此事。皇上的态度暧昧不明,但平民们恨不得一口一个唾沫钉子喷死顺天府里这些“不作为”的官员。
连续几天都没能睡个好觉,他恨不得摘下这头上的乌纱帽,告诉全世界——他娘的老子不干了!
即使外面都快要闹翻天了,白南玖却静静蜷缩在暗无天日的京西大牢中,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被撕扯成了两半。
这几日,他总是能看到,祖父那深恶痛绝的目光。
祖父嘶吼的声音是那般阴沉痛苦:“孽畜!若不是你任性妄为,偷偷跑出府去,我又何至于为了救你,耗尽了半身神力!若不是没了这半身神力,我又怎么会死得那么惨!万箭穿心,毫无抵抗之力!”
祖母一向慈祥的面容也面目全非。
她双眼流下血泪,用冷冰冰的声音,毫无起伏地陈述:“是你,害死了我们全家人。”
阿娘阿耶没有说话,只是那失望叹息的目光,似有千斤重向他砸来,压得他喘息不得。
沈天颜面色平静质问他:“不是说今年就要娶我的吗?不是说要给我最盛大的婚礼吗?”
他不敢抬头,不想面对亲人们谴责的目光。
他不停忏悔,痛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当初不该那样任性……血海深仇,我定会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那些人——七年前追杀他的那些杀手,将他从京郊一路追赶到北方边境的臭道士,陷害祖父的那些人,在南境设下天罗地网的幕后使者,灭他镇国府满门的官员们,还有那个坐在九五之尊位置上的那个人……统统都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