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匈奴(1 / 2)
周宾看着正在整理马辔的高焕,皱眉道:“你真的要去西凉?”
高焕弯腰把槽子里的草料填满,摸了摸马的鬃毛,冷冰冰地说:“是”
周宾有些不太乐意,转头对坐在地上擦剑的皮肤黝黑的少年道:“黑胡儿!你劝劝高焕!”
黑胡儿充耳不闻的继续擦着手中的剑,直到剑身发出凛凛寒光。
周宾骂道:“算了,你一个哑巴能劝个屁,你们俩一个脑子有病,一个神经有病,都有病!”
周宾很少这么生气。
高焕把厚皮护腕系紧,翻身上马扯着缰绳,淡淡地问道:“你去不去”
周宾咬牙道:“去!我这条命都是你的!高焕,我周宾一辈子舍命陪你!”
高焕笑了笑,转头对黑胡儿说:“上马”
日夜兼程,两日后他们三人终于到了西凉。
周宾已经有些疲惫,见高焕下马就要直奔西凉王的宫门去,一把扯住了高焕的胳膊,道:“你现在就去?你想好了要怎么同西凉王说了吗?那西凉王何等残暴!当年他十五岁的时候可是一声令下屠了邺城!”
高焕拍了拍周宾的胳膊,顺便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了下去,道:“我自然有备而来,事不宜迟,宛城那边等不得了。”说罢便解掉了佩剑随奴婢进去。
西凉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须高鼻,可以看的出来他年轻时样貌不凡,只是他的眼里杀意逼人。
西凉王身前的案几上摆着半只烤羊,带着血丝,他用刀割下一块扔进嘴里嚼,慢慢地道:“刘琮让你来借兵。”
“是”高焕冷静地道。
西凉王一笑,身子往前倾了倾,盯着高焕道:“孤为什么要借?”说着把一块肥的流油的肉扔进了嘴里,道:“说说啊,孤借给你们兵有什么好处?把你们这群匈奴人养肥了又有什么好处?哪怕是晋国最鼎盛之时,孤也不曾向他们称臣,如今又为何要助你们?”
高焕只是看着他,蓦的道:“大王想知道那年邺城的真相吗?”
“邺城?”西凉王反问,然后笑道:“孤早记不得邺城了,邺城怎么了?又闹饥荒了?”
高焕说:“既然大王不想知道当年但是是谁奸杀了大王的妹妹,那臣也不必再久留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西凉王没有挽留他,直到他一只脚跨出了门外。
“那个人是谁?”
高焕停下了脚步,回头告诉他:“林业深”
“孤为什么要信你?”
高焕看着西凉王,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我曾在林家。”
“就因为这个?”
高焕微垂眼帘,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那里是纵横的伤疤,是鞭子抽过后留下的,他异常冷静地说:“这是我十二岁那年,因为反抗林业深而被他抽打的。”
西凉王发觉眼前这个人的声音哑了几分。
高焕说:“还有一个女孩,以六岁起就被林业深当做禁脔养在身侧,他喜欢十二岁左右的孩子,无论男女。那年的邺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奸污了大王的妹妹,西凉的公主,大王这些年来难道心里还一点都不清楚?”
西凉王说:“但是你没有证据,孤凭什么信你?还要出兵助你?”
高焕说:“快了”
就在此时,周宾跑了进来,道:“大王,我们将军传了书信过来!”
西凉王瞥了高焕一眼,放周宾进来,周宾满头是汗,把信给高焕,道:“刚来的信,将军的!”
高焕打开的一刹那,脸色一白。
英婆死了。
西凉王笑说:“来使的脸色可不大好啊。”
高焕将书信攥在的手掌里,狠狠地攥成了一团。
西凉王说:“不过孤还是打算借兵给你”
高焕皱了一下眉头。
西凉王笑着反问:“来使觉得奇怪?是发觉了什么?”
高焕眉头稍缓,冷静地说:“大王有借匈奴染指中原之心。”西凉王笑而不语,又割下一块肉放进了嘴里。而就在高焕转身离开之时,西凉王笑道:“来使错了,孤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当过一人呐。”